第5o4章 谁担失察之罪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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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,呛得人嗓子干。

他喃喃自语,声音低沉而有力:“不是败退……是焚舟……他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!”

突然,陈皓眼神一凛,猛地看向远处山梁。

几骑黑影如同鬼魅般在山脊线上疾驰,手中高举着火把,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扭曲的轨迹。

那火光映照出他们手中似乎还握着地图,而他们前进的方向……赫然是北岭学堂!

“糟了!

他要毁掉学堂,断了咱们的根!”

陈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
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直冲脑门。

万富贵已经彻底疯了,他要拉着整个北岭县,一起陪葬!

风声猎猎,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,在黑暗中疯狂地翻动着书页。

似乎已有千言万语,被这风裹挟着,在黑暗中疾前行,预示着一场更加猛烈的风暴即将到来。

陈皓的目光深邃而坚定,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。

他知道,真正的战斗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
“柱子,带几个人,去万记的废墟看看。”

陈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其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仔细搜查,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冰冷,“尤其是……油槽。”

余烬未凉,柱子带着一行人策马而归,辘辘车轮裹着焦灼的尘烟,一路在晨曦未明的山道上滚滚而来。

陈皓早已在村口候着,眉头紧皱成一线,风从他衣角穿过,卷起一股冷意。

他一眼扫过柱子的神情,那一身尘土和眼底密布的血丝,说明这一趟不简单。

“掌柜的,说实话……场面太邪乎了。”

柱子跳下马,递上几件用油布包着的残骸物件,语气凝重。

“火是从库房中心点着的,连油槽都炸裂了。”

他顿了顿,咽了口唾沫,“不是意外——是蓄意毁灭。

而且我们还在废墟下面挖出了这个。”

柱子掀开包裹的一角,一块焦黑的木牌赫然露出轮廓。

虽被烧得焦裂脱皮,但隐约还能辨出上面三个字的残形:

“讲……字……台。”

陈皓瞳孔微缩,沉默如山。

这是北岭学堂的门匾,半块被火烤裂的门匾,在数十里外三更火起的酒坊废墟中,被深埋于涂满机油与火灰的泥地中。

“他从一开始,就不是逃。”

陈皓声音低得像是从地底出,“他是自刎献祭,换朝廷一刀。”

柱子满脸不解,一旁的小李子也皱着眉头,“掌柜的,您的意思是……他想自焚嫁祸?”

“不止。”

陈皓缓缓开口,眼神锋利,字字铿锵,“他要让咱们的守护,变成他的‘平叛’借口。”

他在脑海中迅拼合所有线索:烧的,是仓库,也是退路;埋的,是门匾,也是罪证。

他不是疯了,他是赌尽全盘,赌朝廷不查真相,只查顺逆。

他主动焚毁家业,释放战备信号,再撒下罪证残渣,逼官府定性——陈皓聚众,意图谋反。

徐六娘听完柱子的回报,面色沉冷如针,衣袖一拂,径直回到织言堂。

那夜,织娘们连夜集结,十数盏灯下,针线如飞。

她将“烟铭帛”

的备份图样逐一拆解,分为十三幅“年志布”

,每幅皆记载一村一年的田赋收缴、粮库动账、人丁迁徙。

凡人心之所牵,布上皆存。

“从今天起,”

徐六娘一边飞针走线,一边低声道,“每幅藏入一村祖祠佛像腹中,即便我们全亡,只要祖堂香火不灭,证据便还在。”

众人缄默,只闻针脚细语。

她又试验新法,将火灾后的焦炭碾碎,调以牛肺胶,抹上布面,再以极细银丝绣文于其上。

表面干后灰黄一片,宛如废布,但藏针之处遇水即浮,纤毫毕现。

她取名“灰线绣”

“你烧了我的档,我的灰写了你的罪。”

与此同时,小小少年石头未等伤痊愈,自请入县。

黄昏薄暮,他披破裘,装孱弱,果然混入县衙后巷,蹲在粪水边、灶灰堆中,默默翻找那一把把侥幸未化成尘的纸片。

终在猪骨篓里,他找到了那半页灰烬未尽的军令草稿——

“明日辰时,调驻军三百,以‘护粮’之名巡北岭七村。”

火漆未灭,他颤手拓印印痕,又藏入内衫暗缝,可尾随他的黑影紧追不舍。

风起的时候,河水正涨。

他脚底飘,心跳如擂,终在追兵拔刀前一刻,扑入水中。

夜色下,少年背影跃河而逝,只余水波层层碎银。

他怀中的油布未湿,咬牙游数百丈到岸边,再一次命悬一线地爬回了共济点。

陈皓接到消息,并未大惊,只是闭眼短叹一声,随即吩咐芊芊加急帖。

“识字通行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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