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1章 湖山葬骨,悠悠越千载矣(6 / 6)
员无诏不得缺席,若有托故不到者,交御史台察问;其二,命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督率缇骑,依《玄夜卫宿卫章程》在太庙内外布防,重点盯防镇刑司旧部与京营第三营动向;其三,传京营都督同知岳谦,让他率第一营、第二营按既定布防,辰时前务必抵达太庙外围,闭守西巷、北巷两道通路,只留南门供百官出入。”
“奴才遵旨,这就去传。”李德全躬身应下,退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——萧桓已转身走向窗边,玄色常服的衣角扫过案上的罪证副本,带起一页柳明的账册,露出“大同卫冬粮三千石”的字样。
萧桓推开窗扇,清晨的风裹着薄凉灌进来,吹得烛火彻底熄灭。第一缕晨光恰好越过宫墙,斜斜落在案上那叠罪证上:北元密信的麻纸泛着金辉,张启的墨痕鉴定状上“印鉴属实”四字格外清晰,连于科临终前刻在狱墙的“粮仓火药”四字拓片,都在光里显露出深刻的刻痕。他抬眼望向远处的烽火台——青灰色的台身立在晨光里,台顶空无一人,当年未燃的烽薪仿佛还堆在那里,默默诉说着石崇的构陷、谢渊的坚守,还有他曾错失的信任。
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过,萧桓的眼神一点点凝实——明日的太庙大典,哪里是简单的祭祖?是要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,把石崇通敌的账册、害命的罪证,一桩桩、一件件摊在百官面前;是要替于科擦去诏狱里的血污,替大同卫三万边军喊一声冤;是要让天下人知道,大吴的江山,容不得奸佞蛀蚀,忠良的血,绝不会白流。
“于科,谢卿,”他对着晨光轻声说,语气里藏着沉甸甸的决心,“明日,朕定要让石崇伏法,让所有冤屈,都在列祖列宗的目光里,烟消云散。”良,重拾君臣信任,守护大吴江山。未燃的烽火,终将在这场对决中,化作最耀眼的正义之光,照亮大吴的未来。
片尾
天微亮时,谢渊、萧栎、周显再次齐聚御书房,确认大典的最后细节。赵五已被接到太庙偏殿,石崇的亲信供词、烽火台规制文书、柳明账册、于科临终证词,整齐地放在紫檀锦盒里,等待着明日呈给百官、呈给列祖列宗。
宫门外,京营的脚步声整齐划一,岳谦率第一营、第二营前往太庙外围;玄夜卫缇骑身着便服,混入太庙侍卫中,目光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。石崇府中,石崇还在做着兵变的美梦,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团团包围,他的每一个动作,都在萧桓的掌控之中。
萧桓站在御书房窗前,望着晨光中的太庙,眼神坚定。他知道,明日的大典,不仅是对先祖的祭拜,更是对忠良的告慰,对江山的守护。未燃的烽火虽已过去,但它所带来的觉醒,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,成为他作为帝王的警示。
卷尾语
《大吴通鉴?史论》曰:“天德二年冬南宫烽影之悟,实为德佑帝萧桓帝王生涯之‘破迷开悟’关键。帝昔年困于南宫之怨,惑于石崇之佞,错怪谢渊之忠,以‘未燃烽火’为臣过,实乃己之‘轻信’与‘失察’;及见赵五之证、流民之诉、于科之死,始悟石崇之谋、谢渊之节,终明‘君臣信任非单向,帝王当以明辨为基’。
南宫门破烽未燃,非臣之过,乃君之迷;西华门流民泣血,非臣之唆,乃民之诉。石崇之奸,在于善用帝王之‘怨’与‘孤’,构陷忠良;谢渊之忠,在于坚守臣之‘节’与‘规’,不离不弃。帝之觉醒,非因一己之悟,乃因忠良之血、百姓之泪、证据之实,此乃‘江山为重,私怨为轻’之帝王正道。
史载元兴帝萧珏曾言‘帝王之明,不在无过,在过而能改;君臣之信,不在无隙,在隙而能弥’,此‘烽影顿悟’恰印证此言。天德朝这场未燃烽火之役,留给后世最珍贵之训,莫过于‘辨奸需凭证据,信臣需凭臣节;帝王之责,在明辨而非轻信,在坚守而非纵容’——江山之安,在君臣相得;朝堂之清,在上下同心,此乃亘古不变之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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