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2章 非是君王轻赏罚,实惧暗处伏兵眈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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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
《大吴通鉴?帝王纪?德佑帝萧桓传》载:“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乘祭祖大典前夕,于奉天殿构陷太保谢渊、昌顺郡王萧栎‘欲拥萧栎逼宫禅位’。崇持伪信哭奏,言‘渊与栎密议,祭祖后借列祖列宗之名,请帝禅位予栎’,十位镇刑司旧党大臣(含御史三人、理刑院判官二人、镇刑司佥事五人)附议,称‘渊曾言栎有元兴帝之风,当承大统’。

帝令核验笔迹,萧栎出列指证:‘崇给北元使者巴图密信底稿存玄夜卫,其“帝”字多一点、笔锋左倾之迹,与伪信完全吻合。’崇语塞汗透袍,然帝察其党羽(理刑院判官赵达等)暗中躁动,恐羁押生乱,亦为观后效,暂命‘崇回府待查,玄夜卫按《玄夜卫监视章程》监其府中动向’,未加羁押。此处置看似从轻,实则暗藏朝堂暗流——石崇党羽借机散布‘帝疑栎’之语,为下集构陷谢渊埋下伏笔。”

风云歌

君不见紫宸殿内华灯灿,恰似白昼耀金銮。金樽美酒琥珀漾,熠熠生辉映玉颜。

君不见阶下鼓角冲霄汉,铁甲森列寒光闪。丝竹骤停军乐起,座中宾主敛笑谈。

锦函悄递藏机变,墨韵斜行构伪言。忽有人拍案怒呼“逆状现”,众人侧目声喧阗。

有客从容按剑陈真迹,笔锋巧辨媸与妍:“纸痕新刮非古物,墨含硫气异松烟。”

疑云骤散惊四座,绯袍汗透意阑珊。帝挥玉盏息纷扰,“且归府邸细思愆”。

非是君王轻赏罚,实惧暗处伏兵眈。

君不见宴罢星稀宫漏缓,密遣私奴把信传。君不见墨庄夜深研新墨,摹仿前贤笔意绵。

军乐再响催漏箭,座中壮士紧刀环。酒酣莫忘阶前鼓,曾助沙场破敌顽。

暂敛锋芒非示弱,且引群凶入网藩。君莫叹,君莫怨,听吾长歌续此筵:

奸邪弄巧终自缚,忠直蒙冤心亦宽。明朝再临丹陛上,定教迷雾化晴川。

醉里静听角声劲,醒来力扫雾中奸。金樽重举邀明月,共祈山河万代安!

奉天殿的晨光刚漫过金砖,鸣鞭官的三记鞭响余音未散,石崇便突然从武官列末冲出——他身着从二品绯色官袍,玉带歪斜,不顾朝仪尊严,“扑通”一声扑跪丹墀,膝行时袍角蹭过金砖,沾了半道灰痕,却径直攥住龙椅的白玉栏杆,涕泪混着唾沫嘶吼:“陛下!臣有灭顶之奏——太保谢渊与昌顺郡王萧栎暗结私党,已拟好逼宫之策!他们要在明日祭祖大典后,借‘列祖列宗托梦’为由,逼陛下禅位予萧栎啊!”

“禅位予萧栎”六字像惊雷炸在殿内,满朝文武瞬间哗然。文官列首的谢渊猛地攥紧笏板,指节泛白——他原以为石崇会继续构陷成王,却没料到对方竟直接将矛头指向手握京营部分兵权的萧栎,显然是想借“亲王谋逆”的重罪,一举扳倒自己与萧栎两大障碍。

萧栎站在亲王列位,闻言眉峰骤挑,眼底冷厉如霜——他近日正因石崇私藏火药之事,与谢渊密商太庙布防,竟被石崇倒打一耙。他刚要出列辩驳,石崇已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叠的麻纸信,高举过头顶,声音因激动而发颤:“陛下请看!这是臣的缇骑昨夜从谢府偏院暗格里搜出的密信!上面写着‘祭祖毕,借太庙香火威,奏请陛下禅位昌顺王,栎有元兴帝之风,承统可安天下’——虽无署名,可这墨痕、这笔迹,与谢渊平日奏疏的瘦金体分毫不差!”

李德全上前接过密信时,指尖刻意顿了顿——他按萧桓昨日密嘱,留意信上细节:麻纸边缘有刻意做旧的磨损,墨色浓黑却无自然晕染,显是仓促伪造。可当他将信呈给萧桓时,十位大臣已齐齐出列,躬身附和,为首的监察御史王显声音最响:“陛下!臣佐证!上月谢渊与萧栎在京营议事,臣的属吏亲耳听见谢渊对萧栎说‘郡王掌京营、握边卫,若承大统,远胜今上’!此等谋逆之言,绝非空穴来风!”

理刑院判官赵达紧随其后,递上一份“证词”:“陛下,臣麾下缇骑亦查得,萧栎近日常派亲信出入谢府,昨夜更有谢府仆从将一箱‘密函’送进萧栎郡王府——臣敢断言,箱中定是逼宫的诏书底稿!”

中立官员顿时陷入犹豫:吏部尚书李嵩低头抚须,目光在石崇与萧栎间游移;户部尚书刘焕悄悄瞥向萧桓,想从帝王神色中寻得倾向——萧栎是帝之弟,手握京营兵权,若真有谋逆之心,后果远比成王构陷更严重,谁也不敢轻易站队。

谢渊见局势往“亲王谋逆”的方向滑,上前一步,笏板抵在丹田,声音沉稳如钟:“陛下!臣与萧栎郡王近日密商,实为核查石崇私藏火药、调度京营布防之事,绝非所谓‘逼宫’!石崇所呈‘密信’乃伪造,十位大人的证词亦是栽赃——臣恳请陛下依《大吴御史台规制》,传御史台文勘科主事与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上殿,核验密信笔迹与墨痕:若信为臣所写,臣甘受‘谋逆’之罪,凌迟于市,绝无半句怨言!”

按《大吴御史台规制》,“凡涉及官员笔迹真伪,需经文勘科主事比对吏部备案样本,玄夜卫文勘官核验墨痕成分与纸张年代,双证合一方可定论”。谢渊主动提出双重核验,既显坦荡,更堵死了石崇“拒绝验信”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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