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1章 湖山葬骨,悠悠越千载矣(4 / 6)
怎么办?边军怎么办?我身为兵部官员,守土有责,死也要死在城楼上!”
后来永熙帝听闻此事,赐他“忠勤”银章,赞他“有古之良将风”。这样一个将“守土”“守节”刻在骨子里的人,怎会在复辟时“不附”?怎会“故意不燃烽火”?
反观石崇,复辟后所做的每一件事,都透着虚伪与野心。他借“复辟功臣”之名,索要镇刑司控制权,排除异己;他克扣大同卫军粮,却奏报“边军粮饷充足”;他构陷于科,却说是“通敌证据确凿”;他私通北元,却捏造谢渊“谋逆”——所有的行为,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力,为了颠覆江山。
萧桓想起御书房里石崇递来的“谢渊谋逆”密报,上面的私章拓本是伪造的;想起石崇说“谢渊私调京营”,却拿不出京营的调兵令;想起石崇在诏狱里下毒,却嫁祸给“狱卒私为”——石崇的每一个谎言,都漏洞百出,可他却因为“复辟旧恩”,一次次选择相信,一次次放过这个奸佞。
车驾再次启动,西华门渐渐远去,萧桓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——他不能再错下去了,于科的死、大同卫的冤魂、谢渊的坚守,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交代。太庙大典,不仅是祭拜先祖,更是清算奸佞、告慰忠良、重拾君臣信任的战场。
萧桓传旨李德全,让车驾稍作停留,召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即刻来见——他想起《大吴烽燧规制》里写着,每座烽火台都有守台士卒,复辟那天南宫附近的烽火台守卒,定知道当时的真相。
秦飞很快赶到,身着从二品玄色官袍,手里拿着一卷文书:“陛下,臣奉周显大人之命,已查得复辟那天南宫烽火台的守卒,名叫赵五,现在京营当差。这是他的证词。”
萧桓接过文书,展开一看,上面写着:“天德元年正月,小人守南宫烽火台,辰时许,见镇刑司缇骑撞南宫门,未得帝旨、未得兵部勘合。辰时三刻,石崇大人派人来,命小人‘不得燃烽,违者立斩’,小人惧祸,未敢声张。后谢大人派杨武大人来询烽情,小人如实告知,杨武大人说‘谢大人已知石崇所为,恐违制不敢燃烽,暂观其变’。”
证词末尾,还有赵五的画押和京营都督同知岳谦的核验印鉴。萧桓的手微微颤抖——这证词,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:谢渊不仅没有“不附复辟”,还派杨武去了解烽情,只是因为石崇威胁守卒、自己无旨无勘合,才不敢擅动。石崇不仅捏造谎言,还威胁守卒,掩盖真相!
“秦飞,”萧桓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赵五现在何处?明日太庙大典,朕要他出庭作证!”
“回陛下,赵五已被周显大人保护起来,明日可准时到太庙。”秦飞躬身回道,“另外,臣还查得,复辟那天石崇调动的缇骑,并非镇刑司正规缇骑,而是他私自招募的亡命之徒,事后都被他灭口了,只留下几个亲信,现在都在西山仓附近,已被玄夜卫控制。”
萧桓点头,心中的证据链愈发完整——石崇从复辟那天起,就用谎言和杀戮铺就自己的野心之路,现在,这些谎言和杀戮,都将成为他在太庙大典上的罪证,成为告慰忠良的祭品。
“你退下吧,明日按计划行事。”萧桓道。秦飞躬身退去,车驾再次启动,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。车厢里的霉味渐渐散去,晨光透过车帘缝隙照进来,落在萧桓的脸上,带着一丝暖意——觉醒虽晚,尚可弥补;罪债虽重,尚可偿还。
车驾行至宫门前,萧桓掀开车帘,望着宫门内的御书房方向,心中充满了愧疚。他想起当年南宫送暖的棉衣,谢渊藏在食盒底层,衣内袋缝着暖炉,炉壁刻着“臣渊护驾”四字;想起谢渊在御书房奏报“石崇克扣军粮”,语气坚定却带着痛惜;想起谢渊在西华门拦玄夜卫,为流民求情,不惜得罪自己——谢渊从未负他,从未负君臣信任,是他自己,一次次辜负这份信任,一次次让忠良寒心。
他想起于科在诏狱里的忍辱,想起于科临终时“查粮仓”的断语,想起于科枯瘦的手、浑浊的眼——于科也是因他的轻信而死,因他对石崇的纵容而冤陷。大同卫的三万边军,也是因他的糊涂而战死,因他对军粮亏空的漠视而覆灭。
这些愧疚,像一块巨石,压在萧桓的心头,让他喘不过气。可他知道,愧疚不能解决问题,唯有在太庙大典上彻底清算石崇,为于科、为大同卫、为所有冤死的忠良昭雪,才能弥补这份愧疚,才能重拾君臣信任,才能对得起大吴的江山和百姓。
“陛下,皇宫到了。”李德全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丝担忧。萧桓深吸一口气,擦干脸上的泪痕,挺直脊背,走下车驾。晨光洒在他的常服上,虽无龙袍的威严,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——他不再是那个被囚禁、被蒙蔽的帝王,而是即将清算奸佞、守护江山的君主。
宫门前的侍卫躬身行礼,萧桓迈步走入皇宫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。他知道,御书房里,谢渊、萧栎、周显都在等着他,祭祖大典的准备工作还在等着他,石崇的罪证还在等着他——他没有时间沉浸在愧疚里,他必须立刻行动,为明日的大典做好万全准备。
萧桓走进御书房时,谢渊、萧栎、周显已在案前等候。谢渊身着正一品绯色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