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4章 冤沉诏狱心犹壮,志守疆场气未平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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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
《大吴通鉴?忠良传》载:“天德二年冬,太保谢渊欲借太庙祭祖大典扳倒石崇,深知单靠一己之力难撼旧党盘根错节之基,乃密召御史台六位正三品御史(周廉、王彦、李默、赵衡、孙谦、郑益),入谢府东跨院密室盟誓。六御史或与石崇有不共戴天之冤(周廉乃于科门生,恩师遭构陷入狱;王彦曾弹劾崇党亲信,反遭贬斥),或怀护社稷、清君侧之赤诚,皆愿与渊同心同德、共赴危难。

渊分授六份证据副本,约定‘明日太庙祭祖,渊先呈正证,六御史次第出列,历数崇通敌叛国、构陷忠良诸罪,六方共证以固铁证之链,使奸佞无从狡辩’。昌顺郡王萧栎乃遣玄夜卫暗哨密布谢府及太庙沿途,暗护六御史行踪;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则调缇骑密侦石崇缇骑动向,防其半路截杀。

时石崇已令理刑院旧吏广布眼线,窥伺谢府及御史台动静,六御史需各择隐秘路径潜赴太庙,以避耳目。此‘正义同盟’之缔,实为太庙发难、扳倒石崇之关键张本也。”

咏听安

边尘万里卷寒旌,铁血将军抱赤诚。

戍塞孤忠凝朔雪,系狱清节照丹楹。

冤沉诏狱心犹壮,志守疆场气未平。

待到云开昭雪日,千秋青史着英名。

谢府东跨院的密室藏于回廊尽头,入口伪装成储物间,门板后是三层厚木,窗缝糊着浸过蜡的厚纸,烛火被特制的灯罩压得极低,光线仅能照亮案前三尺之地。案上摆着六份素纸包裹的证据副本,每份右上角都盖着极小的“御史台”朱印,是谢渊连夜让御史台文书官特制的,既符合规制,又便于识别。

谢渊立于案后,身着玄色常服,未戴冠帽,额前发丝垂落,却难掩眼神中的锐利。密室门外,四名玄夜卫亲军分守四角,耳贴门板监听,廊下的雀替里还藏着两名暗哨——这是萧栎特意安排的,确保密谈不被石崇的缇骑察觉。

“大人,六位御史已到齐,在外等候。”心腹侍卫林朔轻声禀报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谢渊点头:“让他们依次进来,间隔半柱香,避免引人注目。”林朔应诺,转身离去。

第一位进来的是周廉,年约四十,身着绯色御史袍,袖口磨得发亮——他任御史三年,因弹劾石崇亲信被贬斥,后靠谢渊举荐复职。见到谢渊,他躬身行礼,目光落在案上的证据副本上,眼神瞬间变得灼热:“谢大人,您真的有把握扳倒石崇?”谢渊递给他一份副本:“周御史,这里有石崇构陷于科、侵吞军饷的铁证,明日太庙祭祖,祖宗灵前,他插翅难飞。”周廉接过副本,指尖颤抖,翻开看到于科的名字,眼眶泛红——当年他戍边时,是于科手把手教他兵法,举荐他入御史台,于科蒙冤,他却无力施救,这份愧疚压了他整整两年。

半柱香后,王彦走进密室,他身材瘦削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他曾因弹劾石崇的侄子石达贪腐军粮,被李嵩借故贬到地方,半年前才调回京城。“谢大人,只要能扳倒石崇,我王彦万死不辞!”他接过副本,语气铿锵,“我在地方时,亲眼见过边军因军饷被克扣,冬天穿着单衣戍边,冻死者不计其数,这些都是石崇的罪孽!”

随后,李默、赵衡、孙谦、郑益依次进入密室,每人都接过一份证据副本,翻看时,或悲愤,或凝重,或咬牙切齿——李默的兄长是宣府卫的一名校尉,因揭发石崇私通北元被灭口;赵衡曾奉旨核查大同卫军饷,被石崇阻挠,险些遭暗害;孙谦、郑益则是纯粹的言官风骨,见石崇祸国殃民,早已心怀不满。

六位御史围案而立,烛火映着他们的绯色官袍,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,照亮了密室里的黑暗。

谢渊看着六位御史,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:“诸位大人,石崇身兼镇刑司副提督,党羽遍布理刑院、玄夜卫北司,朝堂之上,李嵩等旧党相互包庇,仅凭我一人呈证,恐难让陛下彻底信服。明日太庙祭祖,礼制森严,石崇纵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在列祖列宗面前撒野,这是我们扳倒他的最佳时机。”

他拿起案上的一份证据副本,展开讲解:“这份副本里,有柳明的账册摘录、北元密谈残页的影印件、还有被构陷边将的证词摘要。明日,我先上前呈递正本,陛下翻阅时,周御史可先出列,历数石崇构陷于科的罪行;王御史接着弹劾他侵吞军饷,害苦边军;李御史、赵御史佐证他私通北元、灭口忠良;孙御史、郑御史则从言官角度,弹劾他败坏吏治、动摇国本。六方共证,铁证如山,陛下必不能再姑息。”

周廉躬身道:“谢大人放心,明日我必第一个出列,哪怕被石崇的亲信当场报复,也要还恩师一个清白!”他攥紧副本,指节泛白,纸张被捏出褶皱——于科不仅是他的恩师,更是他心中忠良的典范,恩师蒙冤,他日夜难安。

王彦补充道:“石崇的亲信可能会在我们出列时起哄,混淆视听,我们需提前约定暗号,若有人打断,便齐声高呼‘请陛下听臣等把话说完’,利用祖宗灵前的肃穆氛围,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。”谢渊点头:“此计甚妙!暗号就定为‘祖宗在上’,届时我先喊出,诸位便一同附和,占据道义高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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