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1章 非仗孤忠拼一死,孰揭黑幕耀天衢?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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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当日北元兵临大同卫城下,并非兵力不足而按兵不动,而是与石崇早有勾结!石崇为了他的“复辟大计”,竟暗中撤去了大同卫守城的火药(按账册记载,德佑十四年四月廿一,石崇以“镇刑司调运修缮”为由,从大同卫调走火药两百桶),让守城将士手无寸铁,然后与北元约定“按兵不动”,实则是让北元佯攻,待城池沦陷后,将罪责推给守将,自己则坐收“清君侧”的口实!

“砰!”萧桓猛地将账册拍在御案上,鎏金御案发出沉闷的巨响,震得案上的青瓷瓶嗡嗡作响,险些倾倒。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声音因震怒而嘶哑,带着难以遏制的悲愤:“好一个‘权宜之计’!好一个‘复辟大业’!石崇!他竟为一己私欲,通敌叛国,割我疆土,害我三万将士、数十万百姓!此等奸贼,罪该万死!”

殿内一片死寂,官员们吓得齐齐躬身,没人敢抬头直视萧桓的眼睛。柳明伏在地上,浑身颤抖,却依旧高声道:“陛下!石崇不仅与北元勾结,更将大同卫城破的罪责推于守将‘作战不力’,实则是他暗中撤去了守城的火药,才让北元轻易破城!臣掌其私账十余年,所言句句属实,若有半句虚言,甘受凌迟之刑!”

殿外的风突然卷入,从敞开的殿门呼啸而过,吹得账册页面“哗哗”作响,最后一页“割大同卫以西三城”的字迹,在晨光下格外刺眼,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,刻在大吴的疆土上,刻在萧桓的心上。

柳明伏在丹陛之下,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滴落在金砖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抬起头,目光直视萧桓,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愤,将压抑多年的真相一一吐出:“陛下!臣的爹娘,原是石府的管家,德佑十四年三月,他们偶然发现石崇私调大同卫火药,欲送予北元,便想托人将此事上报御史台——可消息尚未送出,就被石崇察觉。”

“石崇诬陷臣的爹娘‘通敌北元,泄露军事机密’,派缇骑连夜将他们抓进诏狱!”柳明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无尽的恨意,“臣当时掌石崇私账,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爹娘,他却笑着说‘你爹娘不知好歹,挡了我的大事,死不足惜’!不到一月,诏狱就传来消息,说臣的爹娘‘疾亡’,可臣后来在石崇的私档里看到,他们是被活活杖毙的!杖毙后,石崇还命人将他们的尸体扔到乱葬岗,连块墓碑都没有!”

他抬手抹了把眼泪,继续道:“臣恨啊!恨自己当时胆小懦弱,不敢揭发他的罪行;恨自己十余年里,每天都在记录他通敌叛国的交易,却只能忍气吞声!直到石崇要伪造谋逆信,怕臣知道太多而灭口,臣才在萧栎郡王的暗探帮助下逃出来——陛下,臣活下来,不是为了苟活,是为了今日能站在这里,揭发石崇的罪行,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,告慰大同卫三万战死将士的冤魂!”

柳明的证言字字泣血,殿内的官员们也被感染,有些正直的官员面露悲愤,低声叹息;那些与石崇有牵连的官员,则脸色惨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谢渊看着伏在地上的柳明,想起自己当年守德胜门时的惨烈,想起那些战死的将士,眼眶也有些泛红——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冤屈,今日,终于有机会为他们讨回公道。

萧桓坐在御座上,脸色铁青,双手紧紧攥着御案的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想起大同卫城破后,那些前来京城哭诉的百姓,想起守将年幼的儿子抱着父亲的牌位,跪在宫门外喊“爹爹是冤枉的”,想起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,一股深深的愧疚与怒火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
“柳明,”萧桓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“你所说的石崇私调大同卫火药,可有凭证?”柳明叩首道:“陛下,账册第廿一页载有‘德佑十四年四月廿一,调大同卫火药两百桶,由赵奎押送,交北元使者巴图’,并有大同卫库房管事的被迫画押——那管事后来也被石崇灭口,臣曾偷偷抄下他的画押痕迹,可作为佐证。”

柳明的证言落下,奉天殿内终于打破死寂,百官哗然。御史台监察御史李大人出列,躬身道:“陛下!石崇通敌叛国,割地害民,罪大恶极,恳请陛下即刻下旨,将石崇凌迟处死,以告慰冤魂!”紧接着,刑部尚书周铁、户部尚书刘焕、工部尚书张毅等正直官员纷纷出列,附和李大人的奏请,要求严惩石崇及其党羽。

“陛下,石崇的党羽遍布理刑院、玄夜卫北司、诏狱署,若不彻底清理,恐留后患!”周显出列道,“臣已查明,诏狱署提督徐靖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,皆为石崇亲信,多次协助其转移罪证、包庇同党,恳请陛下一并治罪!”

就在此时,吏部侍郎张文(李嵩的亲信,石崇旧党)出列,躬身道:“陛下,臣以为,柳明的证言虽看似可信,然其曾为石崇账房,恐因私怨而诬陷,账册也可能是伪造——恳请陛下命玄夜卫文勘房仔细核验笔迹、印鉴,再作定论。”他的话音刚落,又有几名与石崇有牵连的官员纷纷附和,试图拖延时间,为石崇脱罪。

谢渊出列,目光锐利地扫过张文等人,沉声道:“陛下,张文大人所言差矣!柳明的证言,已有玄夜卫密报、边军粮饷记录、库房管事画押痕迹佐证,账册上的笔迹、印鉴,玄夜卫文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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