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2章 岂向奸邪屈傲骨,敢将密证付老栓(2 / 5)
您还是先救救自己吧!”狱卒嗤笑一声,将木盘往地上一摔,米粥洒了一地,“石大人说了,您要是认了罪,不仅能免您儿子的罪,还能让您当个闲官;您要是硬撑,您儿子就得跟您一样,进这诏狱来遭罪!”他说完,转身就走,铁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,把地牢重新锁进黑暗里,只留下满地的馊粥和于科面前的草纸。
于科看着那摊馊粥,慢慢捡起木盘,将洒在地上的草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,吹掉上面的灰尘。他重新坐回稻草堆,拿起炭笔,目光落在草纸上,“沙沙”的书写声再次响起——就算没人懂,就算会遭更多罪,他也得写下去,这是他唯一能为边军做的事。
地牢的铁门再次被推开时,脚步声比之前重了许多。石崇穿着一身玄色锦袍,袍角绣着獬豸纹,是镇刑司副提督的制式;身后跟着两个缇骑,都佩着绣春刀,眼神冷得像冰,往地牢里一站,瞬间让空气都凝住了。
石崇走到于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脚尖踢了踢那卷写满的草纸,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蔑:“于将军,在诏狱里还不忘‘为国分忧’,真是难得啊。只是不知道,这些东西,能不能救您和您儿子的命。”于科抬起头,目光与石崇对视,没有说话,只是握着炭笔的手紧了紧。
石崇从袖中摸出一块铜令牌,上面刻着“百户”二字,边缘还鎏着金,在微光下泛着刺眼的光。他将令牌扔在于科面前的草纸上,“当”的一声,令牌撞在草纸上,震得炭笔滚到一边。“认了‘通敌谋逆’的罪,在供词上画个押。”石崇的声音带着诱哄,却藏着威胁,“我保您儿子于恪世袭百户,去南京卫所任职,一辈子衣食无忧,不用像您一样,在这地牢里遭罪。”
于科盯着那块令牌,眼底闪过一丝厉色。他想起父亲当年战死雁门关时,留下的最后一句话:“于家的人,只能死在沙场,不能辱没忠名。”他缓缓捡起令牌,手指摩挲着上面的“百户”二字,然后猛地将令牌扔回给石崇,令牌“当啷”一声落在石崇脚边。
“石崇,你别做梦了。”于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血的锐气,“我于家三代戍边,祖父死在土木堡,父亲死在雁门关,我于科在大同卫守了十年,身上的伤都是跟瓦剌人拼出来的!你想让我认‘通敌’的罪,认你这个私通瓦剌的奸佞当靠山?不可能!”他指着石崇的鼻子,字字如刀:“我于家的人,要么战死沙场,马革裹尸;要么死在诏狱,魂护家国——从来没有认贼作父、苟且偷生的!”
石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嘴角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扭曲的阴狠。他弯腰捡起令牌,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语气冷得像冰:“于科,你别给脸不要脸!诏狱里的刑具,你还没尝遍吧?徐靖,带上来!”
地牢的侧门被推开,两个狱卒抬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走了进来,烙铁尖冒着青烟,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。徐靖跟在后面,手里拿着一张供词,上面“于科通敌谋逆”六个字写得格外醒目,旁边留着画押的空白处。
“于将军,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徐靖走到于科面前,将供词递过去,语气里满是威胁,“认了,就能见你儿子一面;不认,这烙铁就烫在你心口,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!”两个狱卒上前一步,手里的烙铁离于科的胸口只有一尺远,灼热的气浪烤得他皮肤发疼。
于科却挺直了脊背,目光扫过烙铁,又落在徐靖脸上:“徐提督,你也是武将出身,当年在宣府卫守过城墙,你该知道,边军将士最恨的就是通敌的奸佞。你帮石崇做这些脏事,就不怕将来死后,没脸见地下的列祖列宗?”徐靖的脸色变了变,眼神有些躲闪,却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我只是按规矩办事,于将军,你别逼我!”
石崇不耐烦地打断:“跟他废话什么?直接烫!我倒要看看,他的骨头有多硬!”狱卒刚要动手,于科突然咳了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嘴角溢出一丝血丝——那是之前动刑留下的内伤。石崇皱了皱眉,怕于科真的咳死在牢里,没人画押,只能挥手:“先把烙铁拿下去!徐靖,你派两个人,日夜盯着他,别让他跟任何狱卒接触,我倒要看看,他能撑多久!”
徐靖躬身应“是”,带着狱卒和烙铁离开,地牢的铁门再次关上。于科靠在石壁上,喘着粗气,手腕的伤口又开始流血,他却笑了笑——至少,他又多撑了一天,还能继续写他的操练法,还能找机会,把石崇的罪证传出去。
又过了两个时辰,地牢的门再次被推开,这次进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狱卒,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服,手里端着一个新的木盘,上面放着两个窝头和一碗清水,没有之前的馊粥。
老狱卒叫陈老栓,在诏狱当差二十多年,性子沉默寡言,之前一直负责给其他牢房送饭,今天是徐靖临时调他来的。他把木盘放在于科面前,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收拾地上的馊粥,动作很慢,眼角却悄悄瞟了眼于科身边的草纸。
于科看着他,心里忽然一动——他记得陈老栓,十年前在宣府卫,陈老栓的儿子陈小二是边军的小兵,在一次与瓦剌的战斗中被围,是于科带着人冲进去救了他。后来陈小二退伍,陈老栓还特意来军营谢过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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