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1章 寒梅虽困枝仍劲,铁骨犹撑待日清(2 / 5)
这流言……是真的吗?‘借边军逼宫’可不是小事,若真是于科干的,那可就辜负陛下信任了。”李嵩轻轻摇头,却话里有话:“不好说啊。但有一句,于科若真清白,为何不认罪自证?诏狱虽严,可只要他认下‘误信边将’的小罪,陛下仁慈,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,何苦让流言越传越凶,连累咱们这些老臣都跟着担惊受怕?”
这话像根刺,扎在旁边几位中立派大臣心里。刑部侍郎刘景皱眉:“李大人,诏狱里的‘自证’哪有那么容易?当年御史刘谦弹劾石迁侄子贪腐,进了诏狱就‘认罪’,三天后就没了气息,谁知道于科认了罪,还能不能活着出来?”李嵩立刻沉下脸,语气带着警告:“刘侍郎这话可不能乱说!石迁是石迁,石崇是石崇,如今石崇掌镇刑司,是为陛下查案,你怎能把他们混为一谈?再说,于科若没罪,石崇为何要构陷他?总不能平白无故吧?”
刘景被他怼得哑口无言,只能低头闭嘴。刘焕见状,忙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都是为了朝堂安稳,别伤了和气。于科的事,陛下自有决断,咱们还是别私下议论了。”可他心里也清楚,李嵩这是在替石崇说话——石崇刚私下找过他,说“若于科案拖下去,边军粮饷恐难按时拨付”,刘焕掌户部,最看重粮草调度,只能选择沉默,连之前想帮谢渊递话的念头,也悄悄压了下去。
几位中立派大臣见李嵩态度强硬,刘焕又沉默,都不敢再替于科说话。兵部侍郎杨武走在最后,看着前面李嵩的背影,心里满是焦急——他想帮谢渊,却怕被李嵩穿小鞋,只能快步追上谢渊,低声说:“大人,李大人那边……怕是靠不住了,您联络大臣递疏,可得小心。”谢渊点点头,心里早已清楚,朝堂上的风向,已经被石崇的流言搅乱了。
文渊阁的窗纸透着微光,谢渊坐在案前,手里握着笔,却迟迟没落下——案上摊着张宣纸,标题“为于科辩冤疏”五个字已写好,可天前去诏狱探望于科的情景:于科戴着重镣,囚服上还沾着血痕,却笑着说“谢大人,别为我费心,只要能护好边军,我受点苦不算什么”,那眼神里的坚定,让谢渊心里一阵发酸。
“啪!”谢渊猛地将笔拍在案上,宣纸被墨汁溅出黑点,像滴在心上的血。他站起身,踱到窗边,望着远处诏狱的方向,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:“认罪?石崇的诏狱里,认罪的人还能活着出来吗?”他想起十年前,自己刚任御史时,亲眼看见石迁把无罪的边将扔进诏狱,不过三五天,就“认”了通敌的罪,最后被斩在午门——石崇跟石迁是一路人,于科若认了罪,下场只会更惨。
谢渊重新坐回案前,笔锋疾走,将于科戍边十年的战功、张家口伪叛的真相、石崇伪造密约的证据,一一写进疏里,每一个字都带着力,像是要把心里的愤怒都倾注在纸上。写到“石崇散布流言、阻臣联络”时,他的手微微发抖——他知道,这疏递上去,石崇定会报复,但为了于科,为了边军,他不能退。
疏写完时,窗外已近正午。谢渊将疏叠好,递给侍从:“你先去李侍郎府,就说我有要事相商,请他在疏上联名。记住,一定要亲手把疏交给李侍郎,别让旁人看见。”侍从躬身应“是”,小心翼翼地接过疏,揣进怀里,快步走出文渊阁。谢渊站在窗前,望着侍从的背影,心里默默祈祷:李侍郎是他的老部下,当年还受过他的举荐,应该会帮他。
李侍郎府的朱门紧闭,门楼上的灯笼还没摘下,泛着昏黄的光。侍从走到门前,刚要敲门,门房就从侧门探出头,语气带着歉意:“这位小哥,实在对不住,我家大人偶感风寒,不便见客,您有什么事,改日再来吧。”
侍从一愣,忙说:“老丈,我是谢大人的侍从,有重要的疏要交给李侍郎,关系到于科大人的清白,耽误不得啊!”门房却连连摆手,语气更急:“不行不行,大人特意交代了,不管是谁来,都不许开门,您快走吧,别让小的为难。”说着,就要关侧门。
侍从急了,伸手按住门:“老丈,您就通融一下,只把疏交给大人,我不进去,行不行?”门房却突然压低声音,眼神往街对面瞟了瞟:“小哥,不是小的不通融,你看街对面那两个穿玄色衣服的,是玄夜卫的缇骑,从早上就守在这儿了,我家大人要是见了您,他们回去报给石大人,大人可就麻烦了!您快走吧,别连累我们!”
侍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街对面果然站着两个缇骑,腰间佩刀,正盯着李侍郎府的方向,眼神冷得像冰。他心里一沉,知道李侍郎不是真的风寒,是怕被缇骑发现,连累自己。侍从只能点点头,收回手,转身往回走——他得赶紧把这事告诉谢大人,石崇竟然派人监视李侍郎,看来这联名的事,比想象中还难。
回到文渊阁,侍从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谢渊。谢渊坐在案前,手指捏着茶杯,指节泛白:“我知道了。你再去王御史府,就说我有边军的消息,要跟他商议。”他心里清楚,李侍郎只是开始,石崇肯定还监视了其他大臣,可他不能放弃,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联名,他就要试试。
王御史府在城东的小巷里,比李侍郎府更偏僻。侍从刚走到巷口,就看见两个缇骑站在巷口的老槐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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