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5章 昔日繁华化灰烬,今朝灾厄蹙眉尖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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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劫粮时米袋破了,沙能撑住袋子’,可咱们漕工谁不知道?这是他为了克扣粮食编的瞎话!”

萧栎的心猛地一沉:“克扣的米去哪了?”老漕工指了指码头东侧的官道,声音压得更低:“上个月十五,我起早来卸粮,见三艘挂着‘石府’旗号的船停在码头僻静处,漕工们正往船上搬净米——那米白得发亮,一粒沙都没有!后来我偷偷打听,才知道那些米都运去石涛京郊的私仓了,听说那仓房大得能装下十万石,现在怕是快满了!”

他顿了顿,声音里添了几分恐惧:“前几天有个漕工不服,说要去京城告官,结果当天就被监工打断了腿,扔去了流民棚——石涛手眼通天,玄夜卫的人都给他当差,咱们哪敢惹?”萧栎摸出块碎银,塞到老漕工手里:“老丈,这钱您拿着,给孙子买些干净米。”老漕工推辞不过,接过碎银,眼眶发红:“小哥是好人……可江南的流民,怕是等不到干净米了。”

萧栎没再多问,怕连累老漕工。他走到散落的粮堆旁,趁监工转身的间隙,从袖中摸出块素布帕子——这是他从府里带来的,边角绣着极小的“栎”字暗纹,不易察觉。他蹲下身子,指尖捻起些掺沙的米和沙土,仔细铺在帕子中央,又捡了几粒带着霉点的米粒放在上面,像在收集一枚枚带血的证据。

帕子不大,很快就包了小半团,他用帕角仔细系紧,确保沙粒不会漏出来,然后塞进粗布短打的内袋里——那里贴着心口,能感受到沙粒的硌硬,像在提醒他,这不是普通的沙土,是流民的救命粮被贪腐碾碎后的残渣。

“你在干什么!”突然,监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萧栎心里一紧,却没慌,慢慢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:“官爷,我是脚夫,刚才掉了个帕子,捡起来而已。”他故意露出腰间的脚夫腰牌——这是周显提前给他准备的,上面有通州脚夫行的印鉴。

监工接过腰牌看了看,又上下打量萧栎,见他穿着粗布短打,手上有老茧,不像奸细,才骂了句“别瞎晃悠”,转身走了。萧栎看着监工的背影,摸了摸内袋里的帕子,脚步坚定地离开码头——他要立刻回宫,把这包“民生之诉”,递到萧桓面前。

萧栎赶回皇宫时,夕阳正斜照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,染得檐角金红。他没通传,直接捧着内袋里的帕子走进御书房——萧桓正对着户部呈来的《漕运赈灾账册》皱眉,账册上“通州漕粮三十万石,净米足额,已启运江南”的字样,刺得人眼疼。

“皇兄。”萧栎走到御案前,从内袋里取出帕子,轻轻放在账册旁,“这是臣弟今日在通州码头取的掺沙米——江南赈灾的漕粮,被石涛掺了三成沙;而他的私仓里,囤着五万石净米,都是从赈灾粮里克扣的。”

萧桓放下笔,目光落在帕子上,指尖捏起帕角,慢慢展开。掺沙的米和沙土露出来,米粒小而带霉,沙粒粗而硌硬,混在一起像堆废弃的渣土。他捻起一点掺沙米,指尖用力一捏,沙土簌簌碎成粉末,从指缝漏下来,正好落在账册“净米足额”四个字上,染黑了纸面,像给这虚假的记录盖了个“罪证”的印。

“通州的百姓,怎么说?”萧桓的声音压得极低,听不出情绪,可御书房的空气却骤然凝住,连烛火都似在发抖。萧栎垂下眼,声音轻却字字清晰:“百姓说,‘宁遇北元,不遇石家’。北元抢粮,还会给老弱留些口粮;可石家掺沙克扣,江南流民本就啃树皮度日,吃这些带沙的米,怕是会磨破食道,活活疼死。”

“啪!”萧桓猛地将帕子拍在御案上,账册被震得翻起页,烛火晃了晃,映着他紧绷的侧脸。指节泛白的手攥着帕子,沙粒从指缝漏出,落在他的龙袍下摆上,像沾了层洗不掉的尘埃:“石崇!石涛!竟敢拿流民的性命谋私!”

萧桓怒掷帕子于御案,指节泛白:“传旨!户部尚书刘焕携玄夜卫查抄石涛漕运账册、私仓,凡有克扣,先押后奏!”萧栎躬身应“是”,却见刘焕从殿外进来,袍角沾着晨露——他刚从通州漕运司的密探处得信,石涛已连夜让秦飞调玄夜卫北司的人守在私仓,心下早有隐忧。

“陛下,臣领旨。”刘焕接过圣旨,指尖触到“玄夜卫协同”几字,眉头微蹙。退殿后,他拉住萧栎,声音压得低:“郡王,玄夜卫北司秦飞是石崇的人,周显大人派的张启虽可靠,却只带了十人,恐难敌秦飞的人。”萧栎亦知其中凶险:“若秦飞阻挠,你可持陛下圣旨硬闯——只是……李嵩那边怕是会借机生事。”刘焕点头,从袖中取出《大吴漕运律》:“臣只能凭律行事,至于结果……听天由命吧。”

回户部后,刘焕召陈忠议事,陈忠捧着漕运司的名册,脸色凝重:“大人,漕运司的主事是李嵩的门生,上个月刚升的职,怕是不会配合查账。”刘焕捏着律册,指腹磨过“赈灾粮贪墨即查”的条款:“不配合也得查——你去备车,让张启的人先在码头候着,咱们绕开漕运司正门,从侧门进。”他知道,这场查抄从一开始,就不是与石涛一人为敌,而是与李嵩、秦飞织就的旧党网络对抗。

刘焕带着陈忠、张启一行,从漕运司侧门进入时,侧门守吏却拦在门口,手里捏着串钥匙,笑容谄媚却眼神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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