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5章 昔日繁华化灰烬,今朝灾厄蹙眉尖(3 / 4)
惕:“刘大人,主事大人还没到,账房的门没开,要不您先去前厅歇着?”刘焕一眼看穿他的伎俩——主事是故意拖延,等秦飞的人来。
“陛下有旨查抄,耽误了赈灾,你担得起?”刘焕亮出圣旨,语气冷硬。守吏无奈,只能打开账房门,却见账房内一片狼藉,木柜敞开,账册散落一地,几个吏员正“慌乱”地收拾:“大人恕罪!昨夜遭了贼,账册都乱了!”张启上前翻检,指尖触到账册边缘的墨迹——还是湿的,明显是刚故意弄乱的。
“别装了。”张启拿起一本账册,指着涂改处,“这墨迹未干,是今早才改的。”吏员们脸色发白,却仍不肯松口:“小人不知……都是主事大人安排的。”陈忠想拿账册,却被一个吏员拦住:“没有吏部的令,账册不能带走!”刘焕怒极,却又无可奈何——吏员拿吏部压他,若硬抢,李嵩定会参他“越权劫夺文书”。
张启蹲下身,借着窗光仔细辨认涂改痕迹,指尖在纸页上划过,额头渗出汗:“大人,能复原,但至少要两个时辰。”刘焕看了看天色,心里急得发慌——石涛定已得到消息,私仓的粮怕是要被转移了。可他别无选择,只能让张启加紧复原,自己则守在账房外,防备吏员再耍花招。
两个时辰后,张启终于复原出部分账册,虽不完整,却足以证明石涛每月克扣米粮一万七千石。刘焕立刻带人赶往京郊私仓,却见私仓外已围了二十多个玄夜卫,领头的是秦飞的副手,穿着玄色制服,腰间挂着“北司”腰牌:“刘大人,没有秦大人的令,谁也不能进仓。”
“陛下有旨查抄!”刘焕举起圣旨,张启的人也上前一步,手按在刀柄上。副手却丝毫不让:“陛下的旨,也要先跟秦大人通个气——石涛大人是石崇大人的侄,算宗室亲眷,不能说查就查。”双方僵持间,秦飞骑着马赶来,穿着从二品朝服,神色倨傲:“刘大人,何必这么剑拔弩张?石涛许是有误会,咱们先去庄园里谈谈,再查不迟。”
刘焕知道秦飞是故意拖延,却又不能硬闯——秦飞的人比张启多一倍,真打起来,只会落个“户部与玄夜卫内斗”的罪名。他跟着秦飞进了庄园,刚坐下,就见石涛从内厅出来,手里捏着个茶盏,故作轻松:“刘大人,误会!那些米是我从江南买的,不是赈灾粮,账册是漕工弄错了。”刘焕刚要反驳,秦飞却打断:“石涛大人既这么说,定是有凭证的——刘大人,不如先把账册留下,等我核实了,再给陛下回话?”
张启想争辩,却被刘焕按住——他知道,今天查不下去了。秦飞的人围着私仓,李嵩的人在漕运司拖时间,石涛有恃无恐,他就算拿到证据,也带不走。
刘焕带着不完整的账册和一肚子怒火赶回皇宫时,李嵩已在御书房外等着。见刘焕来,李嵩上前一步,语气带着“关切”:“刘大人,查得怎么样?石涛是石崇的侄,石崇是复辟功臣,若真有误会,伤了功臣的心,可不好。”刘焕没理他,径直走进御书房,将账册、掺沙米帕子放在御案上:“陛下,石涛克扣赈灾粮证据确凿,秦飞的人拦着不让查私仓,李嵩大人的门生在漕运司拖延时间!”
萧桓拿起账册,翻了几页,眉头皱得更紧。没等他说话,李嵩也跟着进来,躬身道:“陛下,石崇掌镇刑司,秦飞掌玄夜卫北司,都是陛下倚重的臣;石涛虽有错,却也是宗室亲眷。如今旧党刚稳,若贸然动他们,恐引发动荡,江南流民虽苦,可先调其他地方的粮赈灾,查抄之事,不如暂缓。”
萧桓沉默了——他刚从瓦剌回来复位,旧党(以李嵩、石崇、徐靖为首)仍握有吏部、玄夜卫、诏狱署的权,若真逼急了,旧党怕是会联合起来反对他。刘玄(内阁首辅)也适时进言:“陛下,李嵩大人所言有理。朝局未稳,不宜轻动功臣,可命石涛将私仓的米交出赈灾,暂免追责,待日后朝局稳了,再彻查不迟。”
刘焕急道:“陛下!今日不查,日后石崇定会销毁证据,江南流民……”萧桓抬手打断他,语气带着疲惫:“刘卿,朕知道你的苦心。但朝局为重,传旨:石涛交出私仓米粮赈灾,暂押诏狱,待彻查后再议;石崇、李嵩,各罚俸三月,以示惩戒。”刘焕看着萧桓,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——所谓“暂押”“彻查”,不过是给旧党一个台阶,石涛迟早会被保释,石崇、李嵩的罚俸,更是无关痛痒。
御书房外,刘焕捧着那包掺沙米帕子,站了很久。风卷着落叶吹过,落在帕子上,像给这未竟的查抄,盖了层无声的叹息。陈忠走过来,低声道:“大人,咱们……回户部吧。”刘焕点点头,却没动,指尖捏着帕子里的沙粒,硌得生疼——这沙粒里,有漕工的汗,有流民的泪,可如今,却只能和那些不完整的账册一起,被锁进户部的档案柜。
回到户部,刘焕将账册、帕子放进铁盒,锁上,钥匙放进贴身的荷包里。他走到窗前,望着江南的方向,想起当年永熙帝时,他徒步百里送粮,流民围着他哭着道谢的场景。可如今,他握着圣旨,带着玄夜卫,却连一袋干净的赈灾粮都送不到流民手里。
“大人,江南的急报。”陈忠递过一份奏折,上面写着“流民已开始吃树皮、草根,若再无粮,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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