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8章 暗联霜署筹制衡,不沾党祸避锋芒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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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,见老陈进来,放下扫帚,低声问:“是郡王派来的人?”老陈点头,老仆引着他进院,张谦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编竹篮,竹条在他手中翻飞,编得很密,显然是编了很久。

见老陈进来,张谦放下竹条,起身迎客,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:“昌顺郡王的好意,张某心领了。只是张某已闲赋一年,朝堂之事,不便再插手,还请郡王体谅。”他说着,目光落在老陈手中的玉佩上,却没伸手去接——去年他被调离御史台后,就发誓不再管朝堂事,怕连累瘫痪在床的老母亲。

老陈没急着劝,而是将周显家眷、于科的近况一一说出,声音压得很低:“周显大人的幼子才五岁,在诏狱里没厚衣服穿,天天哭着要娘;于科大人在水牢里被关了三天,没吃一口饭,徐靖还逼他画押诬陷谢渊大人,于科大人宁死不签,现在还昏着。石崇还放话,说‘谁再求情,就把谁的家眷也关进去’。”

张谦编竹篮的手顿了顿,竹条在他手中弯成一道弧,却没断。他抬头看向院中的老槐树,树干上还留着去年玄夜卫搜查时砍出的刀痕,那时老母亲受了惊吓,至今还瘫痪在床。“张某不是怕事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带着一丝无奈,“我老母亲瘫痪在床,离不开人,我若遭难,没人照顾她。”

老陈从怀中取出那枚青玉佩,递到张谦面前:“郡王说,若大人愿弹劾,可将老夫人接到玉泉山的别院,那里有太医和仆妇,能照顾老夫人的起居,比在家中安全。而且,弹劾疏只说徐靖,不提石崇,这样石崇抓不到把柄,不会为难大人。”张谦接过玉佩,指尖摩挲着“昌顺”二字,忽然想起永熙帝当年对他说的“言官之责,在护社稷,不在避祸”。他沉默片刻,将玉佩还给老陈,转身走进屋,从床底取出一个木盒,里面放着他的御史印信——虽已卸职,却还留着。

“你告诉郡王,弹劾疏我写。”他拿着印信走出来,语气坚定了些,“我不送家眷去别院,我张谦的母亲,我自己护。我明日把疏送到郡邸,只求郡王能尽快递呈陛下,救救周显的孩子,救救于科——于科是谢渊大人的门生,也是个好官,不能就这么死在诏狱里。”老陈躬身应“是”,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——第二颗棋子,也落稳了。

老陈回到南宫郡邸时,已是深夜,府中早已静下来,只有密室的烛火还亮着。他将李嵩、张谦答应的消息禀报给萧栎,萧栎正坐在案前整理“吴县封地流民安置见闻”,见他回来,放下笔,接过老陈递来的弹劾疏底稿,指尖轻轻拂过纸面。

李嵩的疏中,详细列举了徐靖“押周显家眷入诏狱、冻饿幼童、私设水牢关押于科”的罪状,还附了去年徐靖包庇石崇党羽、克扣流民赈灾粮的旧案,字字都落在“株连过甚、违背祖制”上;张谦的疏中,则侧重“诏狱署私设刑具,违背《大吴律?刑律》‘非谋逆重罪不得株连家眷’的条款”,还提到“于科在水牢中宁死不诬陷谢渊,可见其忠”,却没提半句石崇,分寸拿捏得极准。

萧栎将疏稿仔细读了一遍,确认没有“结党”“针对石崇”的字句,才将它们夹在自己写的“吴县封地流民安置见闻”里——里面详细写了吴县流民的数量、需要的赈灾粮,还有宗室萧伦侵占民田的事,都是实打实的民生问题,能掩人耳目。他将这些整理好,放进那个紫檀木的宗室奏报匣,锁上铜锁,递给老陈:“你明日一早,把这个匣子送到礼部侍郎林文府中,让他转呈礼部尚书王瑾,再由王瑾递到皇兄案前。记住,只说‘封地民生紧急,需尽快转呈’,别多话。”

老陈接过匣子,点头道:“老奴明日一早就去。”萧栎走到窗前,望着夜空的残月,心中有些忐忑——这是他逊位后第一次主动递涉及朝局的奏报,虽绕了“民生”的弯,却仍怕引起萧桓的猜忌。但他想起周显幼子在诏狱的哭声,想起于科在水牢里的坚持,又坚定起来:“皇兄若知道石崇这么肆无忌惮,定会明白我的用意——我不是为了争权,是为了护忠良,护皇兄的江山。”烛火映着他的身影,在窗纸上投出一道挺拔的轮廓,像一道默默守护的屏障,挡住了窗外的寒风。

萧栎递出奏报的次日清晨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(最高长官)就收到了北司指挥使秦飞的密报:“昌顺郡王派幕僚老陈联络前御史李嵩、张谦,递出宗室奏报匣,匣中似夹有弹劾疏,老陈送匣后去了礼部侍郎林文府。”周显将密报看了一遍,手指在“宗室奏报匣”几个字上顿了顿——他知道萧栎的用意,也想借萧栎的手扳倒石崇,石崇这些年一直想夺玄夜卫的权,还曾构陷过他的下属。

周显没有立刻奏报萧桓,而是让人将密报抄了一份,送到南宫郡邸——他想示好,也想跟萧栎达成默契。萧栎收到密报时,正在整理江南赈灾的旧账,见密报上写着“秦飞监控到老陈行踪,未干预;林文已将匣送王瑾”,心中了然——周显是在跟他递橄榄枝,想联手制衡石崇。

“老陈,你去玄夜卫衙署,给周显大人带句话。”萧栎对老陈说,“就说‘郡王多谢周显大人照拂,若需佐证徐靖株连之罪,郡邸有前御史提供的徐靖包庇旧党旧案记录,可随时取用’。”老陈应声而去,萧栎知道,周显的加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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