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8章 暗联霜署筹制衡,不沾党祸避锋芒(3 / 6)
人借‘宗室结党’参他,咱们偏不给他这个由头。我是宗室,管的是宗亲事务;御史是言官,管的是弹劾奸佞,各做各的事,却能凑成一局,这才是最稳妥的——就算石崇想参我,也找不到理由。”烛火照在纸上,两个字像是藏在墨色里的剑,不显眼,却能精准刺中石崇的软肋。
老陈接过萧栎递来的纸条,上面用小楷写着前御史李嵩、张谦的住址,还有“只传口信,不递文字;遇眼线,亮宗室佩”的叮嘱。他刚要躬身退下,萧栎却叫住他,从案角的锦盒里取出一枚青玉佩——这是永熙帝当年赐给萧栎的宗室佩,正面刻着“昌顺”二字,背面是简化的龙纹,边缘还留着永熙帝把玩时留下的包浆,京中官员见了,都会敬三分。
“你把这个带上。”萧栎将玉佩塞进老陈手里,指尖触到老陈粗糙的掌心,“去李嵩、张谦家时,若遇到玄夜卫的眼线盘问,就说‘奉昌顺郡王之命,送宗室文书给前御史,咨询封地民生利弊’。有这枚佩,他们不敢拦你,也不敢上报——他们怕石崇怪他们‘惊扰宗室’。”他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折叠的京畿街巷图,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条小巷,都是宗室府邸后门相通的路:“你别走正街,从这些小巷走,玄夜卫的眼线少。去李嵩家时,绕开镇刑司设在西市的暗哨;去张谦家时,别从诏狱署附近的北巷过——徐靖最近在那加了岗,专门盯去谢家、于家的人。”
老陈将玉佩藏在衣襟内侧,贴着心口,又展开图仔细看了几遍,把路线记在心里,才抬头道:“郡王放心,老奴记着了。只是……若李嵩、张谦怕惹祸,不肯答应怎么办?”萧栎沉默片刻,走到窗前,望着院中的老槐树,声音轻却坚定:“那就告诉他们,于科还在诏狱的水牢里,周显的幼子还在哭着要棉袄,若没人弹劾徐靖的株连之罪,这两个人怕是活不过这个月。他们是忠臣,不会见死不救——前御史李嵩的幼子,还跟周显的孩子在一个学堂读书,他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萧栎送老陈到暗阁门口,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,里面是二两银子,用油纸包得严实:“回来时,去趟礼部侍郎林文的府外,把这个交给门房,让他转交给林文大人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林文是王瑾尚书的人,也是忠臣,会帮咱们留意奏报的动向。若奏报递进去后三天没动静,让他想办法在朝堂上提一句‘吴县流民需安抚’,提醒皇兄看我的奏报。”老陈接过纸包,躬身道:“老奴定不辱命。”雕花木门轻轻合上,密室里又只剩萧栎和摇曳的烛火,他走到《京畿防务图》前,指尖落在李嵩、张谦住址的方向,默默祈祷:这两颗棋子,一定要落稳。
老陈按萧栎的叮嘱,从南宫邸后门出来,绕着西市的小巷走,果然避开了玄夜卫的暗哨。前御史李嵩的府邸在城南的一条老巷里,朱漆大门有些斑驳,门环上生了层薄锈,门楣上“御史第”的匾额蒙着层灰——自从被调离御史台,就没人再上门拜访,连过年都冷清。门房见老陈递来青玉佩,连忙躬身请进,脚步都比平时轻了三分,引着他去了书房。
李嵩正坐在案前翻《大吴律》,书页停在“株连”条款那页,上面还画着密密麻麻的圈。见老陈进来,他放下书,目光落在老陈手中的玉佩上,眼神里带着警惕,却没起身,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:“昌顺郡王派你来,有何事?”老陈躬身站着,没敢坐,声音压得极低:“郡王知道大人因弹劾石崇党羽被调离,也知道周显大人的家眷被押诏狱、于科大人在水牢受苦。郡王说,若大人愿再为朝堂说句公道话,不管是石崇刁难,还是家眷受牵连,郡王都能保大人一家平安——郡王已备好别院,可安置大人的家眷。”
李嵩的手指在《大吴律》上顿了顿,指节泛白,眉头皱得很紧:“郡王可知,石崇的人天天在我家巷口盯梢?我儿子上个月去学堂,还被玄夜卫的人拦着恐吓,说‘再让你爹多嘴,就把你扔进诏狱’。我若再弹劾石崇,怕是我那十岁的儿子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喉结滚了滚,眼底闪过一丝痛苦——他不是怕事,是怕连累孩子。
老陈从怀中取出那张萧栎亲笔写的纸条,上面写着“别院在京郊玉泉山,有五十名私兵守护,玄夜卫不得靠近”,递到李嵩面前:“郡王说,大人若放心,可明日就把小公子送过去,与其他忠臣家眷作伴,郡王会派人教小公子读书。”李嵩拿起纸条,指尖微微发抖,目光落在“玄夜卫不得靠近”几个字上,忽然想起去年弹劾江南漕粮时,萧栎还在当皇帝,那时萧栎就曾保过被石迁刁难的御史。他沉默良久,忽然起身,走到书架前,取出一本旧的弹劾疏副本,那是他当年弹劾江南漕粮克扣的底稿,纸边都翻得起了毛。
“你告诉郡王,我答应。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,带着一丝决绝,“我明日就写弹劾疏,弹劾徐靖‘滥用株连、虐杀无辜’,重点说周显幼子在诏狱受冻的事,递到郡邸,烦请郡王转呈陛下。只是有一事相求——若我遭难,求郡王务必护好我的儿子。”老陈躬身应“是”,心中松了口气——第一颗棋子,总算落定了。
离开李嵩家,老陈按图绕到城北的张谦府邸。张家比李家更简朴,院墙是土坯砌的,连门房都没有,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在院门口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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