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0章 老骥伏枥心犹壮,潜龙出渊气自奇(2 / 4)
厮,当年就敢擅权,若不是谢渊在边镇稳住防务,朕恐怕回不来。”他刻意提谢渊,是想引萧栎说与谢渊的交集——玄夜卫曾查到,南宫年间有“内务府账本递至兵部”的记录,却未查清是谁所递,如今正好借回忆探探。
萧栎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知道萧桓在等什么,却不敢直接承认。他端起桌上的凉茶,抿了一口,借茶水压下喉间的涩意:“谢大人忠勇,臣弟只在朝会上见过几次,听人说他当年为了筹赎金,连祖宅都卖了——这样的忠臣,是大吴的福气。”他绕开“递账”,只赞谢渊,既表认同,又避敏感。
探子在密录簿上添道:“桓提谢渊,栎赞其忠,避谈交集。”他见萧栎端茶时手微颤,便又补了“持盏颤”三字——这些细微的反应,都是萧桓要的“人心佐证”。
萧栎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御案上的《江南收成奏疏》上,却走神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深夜——石迁把持内务府后,他怕南宫的萧桓受冻,便趁“核旧账”的由头,将宫监监视南宫的换班时辰、瓦剌使者在京的落脚点,写在极薄的桑皮纸上,折成小方块,藏在“后宫胭脂库用度账”的夹层里,再让内务府老总管以“送旧账至兵部核验”的名义,递到谢渊手中。
那三次递账,每次都像走在刀尖上——第一次,老总管被镇刑司的人盘查,好在账本太厚,才没被发现;第二次,瓦剌使者突然改变落脚点,他连夜改密信,手指被墨汁染黑;第三次,石迁怀疑他,派人盯了他三日,他只能装病卧床,才躲过盘问。这些事,他从未对人说过,连府里的管事都不知,如今萧桓提起玉扣、提起谢渊,他竟有些怕——怕萧桓知道后,说他“私通外臣”;又怕萧桓不知道,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便没了痕迹。
“贤弟在想什么?”萧桓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断了萧栎的思绪。萧栎猛地回神,见萧桓正拿着玉扣,递到他面前:“这玉扣,你当年刻‘桓’字时,是不是特意让玉匠浅琢?朕后来才发现,反面还有个‘栎’字,被玉纹遮着,不仔细看找不到。”
萧栎低头一看,果然见玉扣反面有个极浅的“栎”字,被一道天然玉纹拦着,若不翻转到特定角度,根本看不见。他的眼眶瞬间红了——当年刻双字,是想“兄弟同守”,后来萧桓被困,他便再也没敢看这玉扣的反面。“皇兄……”他刚开口,声音就带了颤,连忙别过脸,用袖口擦了擦眼角。
萧桓将玉扣推回他面前:“你留着吧。当年你赠朕平安,如今朕还你念想——往后见这玉扣,就想起咱们兄弟当年,也想起大吴的根基,是靠‘守’出来的。”他说“守”,既指当年萧栎守朝,也指如今萧栎需守宗室本分,话里藏着期许,也藏着警告。
萧栎攥着玉扣,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传来,却暖不透心底的忐忑。他想开口问“皇兄是否知道密信”,话到嘴边却变成:“臣弟……谢皇兄赐还。臣弟定当好好收着,不忘当年‘守’的本分。”他终究没敢提密信,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。
萧桓看着他攥紧玉扣的手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——玄夜卫虽没查到“谁递密信”,但“内务府账本递兵部”的时间,与萧栎“核旧账”的时间完全重合,再加上萧栎此刻的反应,答案已很明显。但他没点破——有些事,说透了反而生隙,不如让它藏在玉扣里,成兄弟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他端起桌上的凉茶,对殿外喊:“再换一壶热的雨前茶来。”内侍很快端来新茶,茶汤嫩绿,热气袅袅。萧桓为萧栎斟上,道:“别总想着过去的事了,说说现在——刘焕刚递来江南收成奏疏,今年水灾过后,粮价竟比去年还低些,多亏陈忠调度及时,把边镇余粮调了些过去。”他刻意转话题到江南收成,是想让萧栎知道,朝局已稳,无需再提过往的“暗助”,安心做安分郡王便好。
萧栎顺着话头应道:“刘焕大人管粮饷是一把好手,陈忠侍郎也勤勉,江南百姓能安稳过冬,全靠他们。臣弟外邸附近的粮店,近日也降了价,百姓都在说陛下英明。”他只赞朝臣、颂帝王,绝口不提自己,显尽臣服。
探子在密录簿上写下:“桓转话江南收成,栎赞朝臣颂帝,显安分。”他见萧桓嘴角露出浅淡的笑,便又添了“桓面露悦色”——这场回忆的博弈,终以“旧情不丢,权界不越”落下半场。
萧栎捧着热茶杯,指尖的暖意让他想起南宫的寒夜——那时他听说萧桓连棉衣都不够,便想送些过去,却被石迁拦着,说“宗室不得私通被囚帝”。后来他才想到“递密信”的法子,让谢渊借“边镇犒军”的名义,给南宫送了两批棉衣,还夹了些驱寒的药材。
他偷偷抬眼,见萧桓正翻看江南奏疏,便轻声问:“皇兄在南宫时,冬天……还缺炭火吗?臣弟后来听内务府老总管说,有次连地龙都没烧。”这话里藏着试探,想知道谢渊是否把棉衣送到了。
萧桓翻过奏疏的手顿了顿,抬眼看向他,语气软了些:“后来谢渊送了两批棉衣来,还带了太医院的干姜,地龙也烧起来了。他说是‘边镇将士感念朕,凑钱买的’,朕知道,定是有人在背后递了消息,不然他怎么知道南宫缺这些。”他没明说是萧栎,却点破“有人递消息”,是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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