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2章 只留那,寒雪穿堂,笑骂这,一朝权乱众官残!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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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里满是孺慕;刘焕的喉结不停滚动,目光在萧桓与石崇之间来回躲闪;几位翰林缩在后排,嘴唇嗫嚅着,连头都不敢抬;唯有周铁立得笔直,朝笏抵在胸口,眼神冷得像殿角的寒冰。

萧桓的视线在一张张脸上逡巡,七年前的光景与眼前的景象叠在一起,刺得他眼底发沉——太医院院判当年为他熬药时,总要用银匙试三遍温度,此刻却缩在人群末尾,下巴几乎贴到胸口;前兵部侍郎收石迁贿赂的那方玉带扣,他至今记得纹样,而如今站在那个位置的,是石崇的亲信杨武,正垂着眼装乖巧;唯有周铁,还像当年驳回他滥赏近臣的奏疏时那样,脊梁挺得笔直,眼里藏着不驯。

七年南宫的寒夜、断墙的残雪、宫监的冷语,磨掉的是温厚,淬出的是刻在骨血里的审视与狠戾。他忽然勾了勾嘴角,那笑意极淡,却让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,烛火都似抖得更厉害了些。

“朕,萧桓。”他抬高了声音,字句清晰如冰棱砸在金砖上,溅起无形的寒意,“七年前遭奸佞构陷,夺朕玺绶,幽禁南宫;今日承天命、顺民心,复登大宝,重掌大吴社稷。”

话音顿了顿,目光精准地锁在李嵩身上,像在打量一件将弃的旧物:“凡当年构陷朕者,若能自陈其罪,朕可从轻发落;凡今日附逆迎驾者,各升秩三级,赐田百亩;凡持械阻挠者,以谋逆论处,立斩不赦。”每一个字都带着掂量的意味,像一把钝刀,在群臣的心尖上来回割磨。
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王彦的呼声率先炸开,带着破音的激动,他伏在地上连连叩首,额头撞在金砖上“咚咚”作响,很快渗出血痕,却浑然不觉。这声呼喊像一道开关,石崇、徐靖立刻率镇刑司密探、诏狱死士轰然跪倒,甲片与金砖碰撞的闷响震得殿梁发颤,积尘簌簌落在他们的肩头:“臣等恭迎陛下复位!愿以死护驾!”

吏部侍郎张文见李嵩仍瘫在柱边,腿肚子抖得站不稳,慌忙伸手推了他一把,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急色:“大人!快跪啊!没听见陛下的话?再迟就来不及了!”李嵩如梦初醒,膝盖一软“噗通”跪地,朝笏“哐当”掉在脚边,他也顾不上捡,双手撑地连连叩首,声音带着哭腔:“臣……臣李嵩,恭迎陛下复位!当年构陷之事,全是石迁胁迫!臣是被逼的,身不由己啊!”他埋着头,不敢看石崇的脸,只盼着萧桓能信他这半真半假的辩解。

石崇斜睨了他一眼,眼底淬着冷意——这老东西七年前构陷萧桓时比谁都积极,如今倒会推责给死人。他没说话,只暗自记下这笔账:等萧桓坐稳龙椅,第一个清算的,便是这反复无常的小人。

刘焕也跟着跪了下去,膝盖砸在地上时刻意加重了力道,显得格外虔诚:“臣刘焕,已备国库银十万两,为陛下筹备复位庆典!大同卫的粮饷……臣这就传檄下去,今日便补发!”他刻意把“国库银”“补发粮饷”咬得极重,手却在袖中悄悄攥紧,将给陈忠的密信掐成了碎末——表亲也罢,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尚书之位,牺牲一个侍郎算什么。

礼部尚书王瑾、工部侍郎周瑞等人见状,也纷纷跟着跪倒,朝笏与金砖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,渐渐连成一片整齐的朝拜声。烛火在摇晃中忽明忽暗,照得这些跪拜的身影一半浸在光里,一半陷在暗影里,虔诚的姿态下,藏着各自的算计。

唯有周铁、张毅仍僵立着,像两株顶风的柏。周铁上前一步,朝笏抵得更紧了些,声音铿锵有力,在一片谄媚的朝拜声中格外刺耳:“陛下,按《大吴祖训》,皇位传承需‘先帝遗诏’或‘九卿公议’。成武帝尚在寝殿静养,未颁禅位之诏,陛下此举,于法不合!”

“周铁!你敢抗旨?”石崇猛地拔刀,刀刃“噌”地出鞘,寒光映着烛火,在周铁脚边投下一道冷芒,“信不信本提督现在就斩了你!”

周铁冷笑一声,目光扫过石崇握刀的手,像在看跳梁小丑:“抗旨的是你!擅闯奉天殿,率死士持刃胁群臣,此乃谋逆大罪!你以为凭一把刀,就能掩了天下人的耳目?”徐靖本想开口帮腔,却被周铁的目光扫到——那眼神里的正气像针一样,刺得他心口发紧,藏在袖中的“保命符”(周显与石崇的私弊证据)都似烫了手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萧桓坐在龙椅上,目光在周铁身上顿了许久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龙鳞纹,没有说话。他清楚,周铁是忠臣,杀了他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;可若任由他这般“抗命”,自己刚立的威严便会碎成渣——他要的从不是“依法复位”,是“暴力立威”,是让所有人都明白,这江山如今谁说了算。

“周尚书倒是忠心。”萧桓的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只是成武帝已在病榻下诏禅位,诏书在石崇手中,你若不信,可自行查看。”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,石崇怀里只有仓促拟就的“复位诏”,哪来的“禅位诏”?可此刻,没人敢拆穿——石崇的刀还亮着,萧桓的眼神还冷着。

周铁的脸色“唰”地白了,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发现喉咙发紧。没有兵符,没有证据,空有一身正气,终究挡不住刀光剑影。张毅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,指尖带着急色,轻轻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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