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8章 唯有龙旌前引路,不知前路是坦途(2 / 5)
不是石迁那样的莽夫,他的“不动”,比“动”更让人恐惧。
兵部衙署的烛火下,谢渊伏在案上,正逐页翻看张启(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)送来的“逆党证据册”。册页上画着石崇用工部废料撞门的草图、刘焕属吏送硫磺入镇刑司的痕迹、秦云与石崇密谈的地点,每一页都盖着玄夜卫北司的印鉴,墨迹上沾着暗探的血痕。
“杨武那边,联系上了吗?”谢渊声音沙哑,刚咳过的喉咙带着灼痛。老吏(兵部司务,从九品)躬身道:“大人,杨侍郎(正三品兵部侍郎杨武)已带五千边军在大同卫待命,只等您的令,就能星夜驰援。只是……刘焕扣着粮车,边军只能带三日干粮。”
谢渊抬手按住胸口,指节泛白:“三日够了。传令杨武,若京师起火,便从安定门入城;若无事,便守在大同卫,防瓦剌趁虚而入。”他知道,此刻燃烽调兵,只会引发京营内斗,百姓遭劫;唯有等萧桓入宫,逆党放松警惕,再借“边军护驾”之名入城,才能既平乱,又保民生。
案上的《大吴疆域图》摊开着,大同卫的位置被圈了红圈,旁边写着“岳谦旧部”——那是岳峰战死前留下的精锐,只听谢渊调遣,这才是他最后的底气。
徐靖拽了拽石崇的衣袖,往侧边退了半步,避开其他人的耳目:“石大人,若谢渊真有埋伏,咱们谁先护陛下入文华殿,谁就是首功;可若真是圈套,先入殿的也先死。不如……让秦云的京营兵先去探路?”他打着“探路”的幌子,实则想让秦云当替死鬼,自己坐收“护驾之功”。
石崇眼底闪过一丝冷光,瞬间识破了徐靖的心思:“徐大人说笑了,秦云是京营副将,需守正阳门,怎能轻动?不如让你的诏狱死囚先去——他们本是戴罪之身,若能破了埋伏,便是大功一件,若死了,也不可惜。”他反将一军,想让徐靖的人死在前面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,再无半分“同盟”的热络。徐靖冷哼一声,转身回到队伍,心里暗骂石崇自私——逆党的同盟,从来都是靠利益维系,一旦触及生死,最先想的便是牺牲对方。
玄夜卫北司的囚室里,秦飞(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)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,在衣襟上用炭条写着“逆党名单”:石崇、徐靖、刘焕、秦云、周显……每写一个名字,都要侧耳听门外的动静——周显的人守在外面,连纸笔都不让他碰,只能用这种方式留存证据。
“秦大人,张启大人派人送了信!”暗探(从七品)从房梁上滑下来,手里攥着一张揉成纸团的密信,是从送饭的食盒里藏进来的。秦飞展开,见上面写着“谢大人已知情,令暂忍,边军待命”,眼眶一热——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,没想到谢渊一直在布局。
“回信给张启,”秦飞压低声音,“周显的私章在我手里,可伪制调令,若谢大人需暗探,我能让北司旧部脱困!”暗探点头,将回信藏进发髻,悄悄离去。秦飞望着窗缝外的夜空,心里松了口气——只要谢渊还在,逆党就翻不了天。
萧桓的脚步微微一顿,似是被身后的窃语惊动,却并未回头。他抬手拢了拢锦袍,余光瞥见石崇与徐靖互相提防的神色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—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逆党内部越猜忌,他复位后掌控权柄就越容易。
“石大人,”萧桓突然开口,声音平淡,“李嵩尚书那边,附议官员名单都齐了吗?”石崇愣了一下,连忙上前:“陛下,都齐了!吏部、户部、礼部的大人都签了字,只等您入宫颁诏,便率百官朝拜。”他刻意不提刑部、工部——周铁(正二品刑部尚书)、张毅(正二品工部尚书)不肯附逆,是他的心病。
萧桓点头,没再追问,却在心里记下了“刑部、工部”——这两处是逆党未渗透的地方,日后可借他们制衡石崇与徐靖。帝王心术,从来都是“借敌制敌”,这些逆党以为在利用他,殊不知,他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巩固权位的棋子。
刘焕(正二品户部尚书)坐在衙署里,频频看向外间的更漏,手里攥着“边粮调拨单”,上面改了三次,最终将“大同卫”改成了“宣府卫李默”。属吏(户部主事)进来禀报:“大人,石崇大人的队伍已过承天门,快到文华殿了。”
刘焕猛地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袍:“备轿!去文华殿!”他怕去晚了,“从龙之功”被石崇和徐靖独占,更怕萧桓忘了“理藩院提督”的承诺。属吏犹豫:“大人,谢渊大人还在兵部,咱们不等消息了?”刘焕冷笑:“等什么?谢渊就是个没牙的老虎,没粮没兵,翻不了天!”
他走出衙署,坐上轿子,心里满是得意——扣了三月的边粮,终于能换成权位了。他没看见,轿外的百姓都躲在屋里,门窗紧闭,连哭喊声都不敢发出——这场“复辟”,在百姓眼里,不过是又一场祸乱的开始。
石崇见众人神色惶惑,脚步都慢了半分,知道再猜忌下去,队伍怕是要散。他清了清嗓子,提高声音:“都打起精神!谢渊就算有算计,也掀不起大浪!咱们有京营兵、有诏狱死囚、有百官附议,陛下复位是天意民心!只要进了文华殿,传了圣旨,谢渊再敢动,就是谋逆,人人得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