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8章 唯有龙旌前引路,不知前路是坦途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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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
“成武朝中期,萧桓破南宫而出,将赴文华殿谋复位,镇刑司副提督石崇(从二品)、诏狱署提督徐靖(从二品)率镇刑司旧部密探、诏狱死囚扈从。途过承天门,见皇城九门烽火台寂然无烟,戍楼铜锣未鸣,守卒影踪全无——按《大吴会典?军防志》,宫变当燃狼粪烽传警,此景反常,二人遂引心腹私相窃议。

崇以‘户部尚书刘焕(正二品)扣边军粮饷三月以胁谢渊,京营副将秦云(字飞虎)潜易戍台守卒为旧部以阻烽燧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(从一品)矫颁禁调令以锢北司暗探’自恃,谓‘谢渊无粮无兵无侦,纵有谋亦难施’;靖忆谢渊昔年扳倒石迁之狠辣,恐其伏兵于文华殿,‘以静诱我入瓮’,言辞间满是惶惑。然南宫已破,萧桓前行不止,复辟之势如箭在弦,二人终压疑虑,率部紧随。

时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在署,方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(从二品)密呈之逆党证据——册载石崇用工部废料撞门、刘焕匿硫磺与镇刑司、秦云勾连逆党之迹,墨迹沾暗探血痕。渊览毕,急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(从三品)潜联兵部侍郎杨武(正三品),令其率大同卫边军待命;复思‘燃烽则京营内斗、百姓遭劫,不燃则暂避兵祸’,遂压兵不动,以避民难。”

在“逆党因私生疑,忠良以静制动”——无烽之寂非无谋,乃谋定后动:谢渊收证据、联边卫、压兵锋,步步为营,以“避祸民”为要,待逆党松懈而图后发,其“静”是藏锋之智;窃议之慌非无据,乃私念作祟:石崇恃“三权掣肘”而骄,徐靖恐“先入殿先死”而怯,二人争功忌祸,同盟本就脆弱,遇反常便生疑窦,其“慌”是露怯之私。朝局博弈藏于无声:逆党之“动”乱于私,忠良之“静”稳于公,胜负已隐于承天门下的窃语与兵部衙署的烛火之中。

寒风吹甲响宫衢,无烽危楼入望孤。

逆党私言猜伏弩,忠臣默处整残符。

粮藏边隙心难稳,令锢侦踪计已疏。

唯有龙旌前引路,不知前路是坦途。

朔风卷着残雪,扑在萧桓的旧锦袍上,袍角扫过承天门的青石板,留下浅淡痕迹。他走在队伍正中,步履沉稳如昔,指尖却反复摩挲着腰间玉带——那是永熙帝亲赐的和田玉,七载幽禁磨得玉面温润,此刻却硌得指腹发紧。身后甲片碰撞的脆响、低声窃语的气音,像细沙般钻进耳朵,他无需回头,便知是石崇与徐靖在议论谢渊。

城墙上的死寂仍在心头盘旋:按《大吴会典?军防志》,宫变需燃狼粪烽,戍楼击锣,可此刻连戍台的灯笼都黑黢黢的,守卒影踪全无。他想起谢渊三年前督守德胜门的狠劲——瓦剌先锋刚至卢沟桥,烽火便燃得冲天,那浓烟他在南宫都能望见。这般人物,怎会对南宫崩门的巨响无动于衷?

“陛下,文华殿已近,李嵩尚书率百官在殿外候着。”石崇的声音打破沉默,带着刻意的恭谨。萧桓脚步未停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眼底却闪过冷光——他要看看,这些喊着“迎驾”的逆党,究竟有几分底气;更要看看,谢渊这“无动于衷”的背后,藏着怎样的盘算。

石崇(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)借着整理甲胄的动作,往徐靖(从二品诏狱署提督)身侧凑了凑,额角的血痂被寒风冻得发紧,指尖按在腰间短刀上,触感冰凉。“不对劲。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散,“谢渊那老东西,前几日我派亲信送密信,被他当面掷回来,说‘只知有今上,不知有太上皇’,瞧着是死忠,可若真死忠,此刻禁军早该围过来了。”

徐靖瞥了眼远处的兵部衙署,灯火仍亮着,像一双窥伺的眼。“怕是有诈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,“谢渊兼掌御史台,暗线遍布京师,咱们换秦云的京营旧部、扣刘焕的边粮,他未必不知道。说不定……他是在等咱们入文华殿,再关门打狗。”他想起谢渊当年扳倒石迁的手段,先忍后发,一出手便致命,后背竟泛起寒意。

“怕什么?”石崇刻意提高声量,却仍压着语调,“刘焕扣了边军粮饷三月,谢渊手里无粮调不动边军;秦云换了京营七成守卒,禁军听咱们的;周显锢了玄夜卫北司,谢渊没暗探可用——他就是个空架子!”话虽硬气,指节却攥得发白——他怕谢渊藏着后手,更怕这场“复辟”成了别人的垫脚石。

石崇身后的镇刑司密探(从六品)凑过来,声音带着惶惑:“大人,会不会谢大人真没听见?听说他这几日宿在兵部,案头的公文堆得能埋人,连家都没回——前日小的去兵部递帖,见他咳得连笔都握不住,说不定真顾不上南宫的动静。”

徐靖猛地回头,眼神凌厉如刀:“放屁!兵部离南宫不过三里地,撞门那声‘轰隆’,便是聋子都该听见!谢渊在边关时,能从马蹄声里辨出敌军数量,这点动静能瞒得过他?”他刻意抬出谢渊的旧功,既是压下密探的惶惑,也是给自己壮胆,可话音刚落,又忍不住瞥向兵部的方向——那盏烛火,亮得太稳了,稳得反常。

密探被斥得低下头,不敢再说话,却悄悄攥紧了手里的刀。他跟着石崇多年,见惯了逆党构陷忠良的手段,却第一次这般心慌——谢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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