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6章 一朝迎跸泪溅冠,七载幽尘袖掩啼痕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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党入狱前,也曾有过这样的动静,当时玄夜卫的人冲进南宫,搜走了他所有的旧物,那一刻的恐惧,此刻又翻涌上来。

石崇踩着满地碎木冲在最前,额角被飞溅的木屑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,糊住了半只眼睛,他却刻意不擦——这道伤是“护驾”的凭证,是日后争权的资本。他身后的徐靖(从二品诏狱署提督)脚步稍缓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,指尖摩挲着腰间短刀,心里打着算盘:石崇抢着闯头阵,无非是想独占“首功”,可诏狱的死囚握在自己手里,真到了朝堂,未必输给他。

“陛下!臣石崇救驾来迟!”石崇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甲片重重磕在砖地上,发出闷响,额头接连叩了三下,砖面沾了血痕,“七年前奸臣构陷,致陛下幽禁南宫;今日臣率旧部,恭迎陛下复位,重掌大吴江山!”他刻意拔高声音,压过身后众人的附和,眼角余光瞥着萧桓,等着对方的“嘉奖”。

徐靖紧随其后跪倒,却只磕了一个头,语气平稳:“陛下,诏狱五十死囚已控南宫内外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大人令北司暗探不得干预,京营副将秦云已开正阳门,只待陛下起驾。”他没提自己的“功劳”,却句句点出“多方协同”,暗讽石崇“贪功独揽”,同时借“周显”“秦云”的名号,彰显复辟的“势众”,逼萧桓认可自己的分量。

萧桓盯着满地跪着的人影,石崇额角的血、徐靖沉稳的眼、密探甲胄上的漆痕、死囚刀上的霜气,一一映入眼帘。他的手缓缓从短刃上移开,指尖却仍在颤抖——七年了,他见过太多冷脸,听过太多流言,早已不信“忠诚”二字,可此刻这些人持刃闯宫,冒着“谋逆”的罪名,若不是真为复位,何苦如此?

“石……石崇?”萧桓的声音带着哽咽,目光落在石崇身上,那是他当年亲封的镇刑司副提督,石迁倒台后,他以为这人早投靠了萧栎,“你……你怎敢来?玄夜卫呢?京营呢?”他刻意问出这两个问题,既是确认安危,更是试探逆党的底气——他清楚,没有玄夜卫或京营的默许,谁也闯不了南宫。

石崇忙抬头,血痕顺着脸颊滑落,语气愈发恳切:“陛下,周显大人是识时务者,已率玄夜卫归附;秦云副将是您昔年旧部,感念圣恩,愿开城迎驾!吏部尚书李嵩、户部尚书刘焕等已在午门候着,只待陛下入宫,便率百官附议复位!”他报出一串官名,每一个都带着“正二品”“从一品”的分量,像砝码一样,压在萧桓的疑虑上。

萧桓的眼眶猛地一热,七载的隐忍、委屈、不甘,在听到“百官候着”时彻底崩裂,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,滴在衣襟上。他想俯身去扶石崇,指尖刚触到对方冰冷的甲片,却突然顿住——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说的“权柄需握己手”,七载幽禁让他明白,没有实权的“皇帝”,不过是傀儡。

泪水渐渐收住,萧桓直起身,眼底的迷茫与狂喜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往日御极时的沉稳。他扫过众人,缓缓开口,声音虽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诸卿平身。”这三个字落地,石崇与徐靖同时一怔——他们预想过萧桓的狂喜,却没料到他能如此快地稳住心神,仿佛这七年幽禁,只是一场蛰伏。

石崇率先起身,刚想再说些“邀功”的话,徐靖却先一步上前,手里捧着一枚玄夜卫令牌:“陛下,此乃周显大人送来的‘调令牌’,凭此可调动京师玄夜卫,臣已令诏狱死囚与镇刑司密探协同布防,南宫内外已无隐患。”他刻意将“诏狱死囚”放在“镇刑司密探”前,暗争主导权。

石崇脸色微沉,却笑着补充:“徐大人考虑周全。不过陛下复位,需先颁‘赦令’安抚民心,臣已令张文侍郎(正三品吏部侍郎)拟好文稿,只待陛下盖印。”他搬出张文,既是显示自己“筹备充分”,也是提醒徐靖“文官系统在我掌控”——张文是他的亲信,拟赦令时定会侧重镇刑司的功劳。

萧桓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,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。他接过徐靖递来的令牌,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:“周显、秦云、张文等人,皆为复辟功臣,日后定有封赏。但此刻当务之急,是入宫掌控御书房,拿到传国玉玺——没有玉玺,赦令难行,百官难服。”他刻意不提“首功”归属,转而强调“玉玺”,既转移话题,也借机确立自己的主导权——他要让这些人知道,谁才是“真龙”。

玄夜卫北司的衙署里,烛火昏沉,秦飞(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)攥着暗探王五送来的密函,纸页被指腹摩挲得发亮。密函上画着南宫门破碎的草图,标注着“镇刑司密探五十、诏狱死囚五十、桑柘巨木一根”,墨迹还带着雪水的湿痕。

“大人,周显的人守在衙署外,连张启大人(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)都被拦着不让进!”属吏(玄夜卫从七品)急得跺脚,手里拿着“逆党证据册”,里面是石崇与周显密谈的画像、秦云私放逃兵的供词,“再不出手,萧桓就要入宫了!”

秦飞闭上眼,指尖掐着眉心——按大吴官制,玄夜卫北司隶属于指挥使司,周显是从一品,他是从二品,没有萧栎的手谕,他无权抗令调兵。可若眼睁睁看着萧桓复位,谢渊回来后,他如何交代?“张启呢?让他带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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