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0章 非因权臣无警觉,唯缘忠职守纲维(2 / 5)
“边地霜灾”’,王某的供词已录在案。”
谢渊接过密信与供词,逐字阅毕,指尖在“乱大同卫防务”上轻轻敲了敲:“石崇这是想借粮饷乱边防,为瓦剌可乘之机。陈忠,你令户部吏员,将王某供词、密信副本送刑部,交周铁(正二品刑部尚书)存案,日后定石崇罪时,这便是铁证。”
陈忠躬身应“是”,又道:“大人,还有一事——刘焕尚书今日找我,说‘理刑院的吏员去户部传谣,说“陈侍郎是谢大人亲信,萧桓复位后会斩陈侍郎”’,刘尚书劝我‘少跟大人走太近,免得被连累’。”其声带着无奈,“刘尚书是老臣,竟也怕流言,昨日户部调度粮饷,他故意拖延,说‘需等石大人点头’,这明摆着是官官相护,怕得罪石崇!”
谢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:“刘焕掌户部,却因流言畏缩,忘了‘粮饷乃边军命脉’。你去告诉刘焕,‘大同卫粮只够十日,今日若不调粮,瓦剌来犯,第一个参他的就是我’。若他仍拖延,便奏请成武帝,查他‘慢军之罪’。”他深知,官官相护是旧党乱政的根基,若不敲打,日后只会更肆无忌惮。
陈忠领命离去时,谢渊又道:“你顺便去工部,催周瑞(正三品工部侍郎)把火器送大同卫——周瑞已拖半月,昨日玄夜卫暗探报,他收了石崇的银子,故意减火器壁厚,若再拖,大同卫边军只能用钝刀迎敌。”陈忠应“是”,转身时,瞥见谢渊复拿起李默的粮册,指尖在“岳峰旧部”四字上停了许久,似在惋惜这员曾立过功的边将,终究堕入贪腐。
“大人,杨侍郎来了,言京营流言已生乱。”书吏再次通报,杨武入内,脸上带着焦虑,手里拿着一卷《京营兵卒辞役文书》:“大人,前营兵卒张三等十一人递了辞役申请,说‘怕萧桓复位后被清算’,秦云副将(京营副将,字飞虎)想把传谣的理刑院吏员抓起来,却被理刑院主事赵某拦了,说‘吏员是奉命查案,京营无权干涉’,还放话‘若秦云敢动,就奏请成武帝,说京营“擅捕朝廷命官”’。”
谢渊接过辞役文书,翻到张三的名字,见旁注“德胜门之战伤左臂”,眉头微蹙:“张三是老兵,当年瓦剌箭擦过他左臂,他仍护着粮车往阵里送,怎么也信流言?”
杨武道:“赵大人带吏员扮成货郎,到前营外的市集传谣,说‘萧桓复位后,要斩所有跟着谢大人守德胜门的兵卒’,还说‘石大人已跟玄夜卫指挥使周显(从一品)打好招呼,到时候玄夜卫会帮着拿人’。张三他们信了,才要辞役。秦云副将想硬闯市集抓货郎,被小人拦了——怕真落‘擅捕’的口实,中了石崇的计。”
谢渊冷笑一声:“理刑院倒会越权。杨武,你去告诉秦云,别跟赵某争执,就说‘辞役需兵部批,让张三他们来见我’。另外,你令京营各营,今日正午加一顿肉菜,给兵卒们说‘这是大同卫边军送来的谢礼,谢他们守京师辛苦’,用实利安民心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你再去吏部,找张文——昨日我举荐宣府卫参将李某升总兵,张文在考核中批‘李某无统兵之才’,你去问他‘李某在成武元年德胜门之战斩瓦剌先锋,怎么就无才?’,把他顶回去,别让他借考核打压咱们的人。”
午时的日头透过窗纸,落在兵部正堂,张三等十一个兵卒垂首立在堂下,手里攥着辞役文书,指节泛白。谢渊从案后走下来,径直走到张三面前,目光落在他左臂的伤疤上:“张三,你这伤疤,是成武元年德胜门之战,被瓦剌的狼牙箭划的吧?当时你倒在地上,还喊‘粮车不能丢,京师不能破’,我亲自给你敷的金疮药,你忘了?”
张三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震惊——谢大人竟记得他的伤疤,记得他当年的话。他嘴唇动了动,喉结滚了滚,终是哽咽道:“大人……小人没忘,只是……只是外面传得太凶,说您要被拿问,小人怕……怕连累家人。”
谢渊拍了拍他的肩,声音温和却坚定:“我知道你怕,可你想想,若萧桓真能复位,石崇为何要传谣?他就是想让你们慌,让京营乱,好趁机举事,夺了大吴的江山。你看,陈侍郎刚从宣府回来,粮石已追回,大同卫的粮今日就发;周侍郎的火器,三日内就送边军——若朝廷不稳,边军哪有心思送谢礼?若我真要被拿问,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?”
他转身对其他兵卒道:“你们都是德胜门之战的老兵,当年瓦剌围京师,是咱们一起守住的。如今瓦剌还在边境窥伺,若你们辞役,京营缺人,瓦剌再来,谁来守京师?谁来护你们的妻儿父母?”这话戳中了兵卒们的软肋——他们辞役,无非是怕连累家人,可若京师破了,家人更无安身之处。
张三攥着辞役文书的手松了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:“大人,是小人糊涂,信了流言!您别让我们辞役,我们还想跟着您守京师!”其他兵卒也纷纷跪倒,齐声应和。谢渊扶起他们:“你们肯留下,我很高兴。回去告诉其他兵卒,有我在,定不会让旧党乱了京师,定护你们和家人安稳。”
未时的风带起沙尘,侧门被轻轻推开,秦飞闪身入内,手里攥着一卷黄麻纸密报,纸角被汗水浸得发皱:“大人,石崇昨日在理刑院密会徐靖(从二品诏狱署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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