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0章 不知身后窥踪者,犹自檐前蹑足深(4 / 5)
),似要盖印。小太监的心跳得飞快——这定是“私拟密诏”的迹!石崇要的“擅权乱政”,终于找到了!
可没等他记完,谢渊却忽然停住笔,将黄纸揉成一团,扔进旁边的炭盆——纸团遇火,瞬间烧成灰烬。小太监愣住了,手里的木炭停在带上,一道黑痕歪歪扭扭。
他不知道,这是谢渊故意示的“假迹”:那黄纸是普通的工部营缮纸,不是密诏用纸;谢渊也没真写“私诏”,只写了“边军粮饷调度”的寻常字样;扔纸入炭盆,是故意让他看见“似有私谋却销毁”的假象,引旧党误判。
巷口的玄夜卫暗探,将这一幕完整录下,嘴角勾起一丝了然——谢渊的“诱敌”计,成了。
晨雾漫过墙根时,谢渊书房的烛火终于熄了。小太监揉着熬红的眼睛,悄然后退,沿窄巷往镇刑司方向走。巷子里的石板路沾着露水,滑得很,他走得小心翼翼,心里却在翻来覆去想:谢渊扔的到底是什么?是真私诏,还是别的?若真是私诏,他没录全,石崇会不会罚他?
路过理刑院侧门时,他见一个小吏(理刑院文书科,从九品)正往巷口张望,手里拿着一个布包。小太监认得他——是镇刑司买通的理刑院小吏,专替旧党传递“理刑院案宗”的消息。小吏见了他,忙递过布包:“石大人让转的,理刑院正在查徐靖(诏狱署提督,从二品)包庇旧党案,谢渊令周铁(刑部尚书,正二品)加快进度,你把这个也报给石大人。”
小太监接过布包,心里更慌——徐靖是旧党核心,若他被查,复辟的“开门”计就完了!他攥紧布包,脚步更快了——得赶紧把消息传给石崇,让石崇想办法救徐靖。
他没察觉,身后跟着一道淡影——玄夜卫的反盯暗探,正跟着他,往镇刑司方向去,要查他的交接对象。
辰时的镇刑司后堂,石崇坐在案前,手里把玩着石迁留下的旧玉佩。小太监喘着气跑进来,跪在地上,双手递上蜡丸和布包:“石大人,这是昨夜的记录,还有理刑院小吏转的消息。”
石崇打开蜡丸,展开薄纸,见上面画着“△”“□→谋逆篇”“黄纸焚”的符号,眉头皱起:“就这些?谢渊见杨武,只谈军器核验?焚的黄纸,到底写了什么?你没看清?”
小太监头埋得更低:“回大人,杨武只递了公文,没说别的;黄纸烧得太快,没看清字,只看见是黄色的,像密诏……”
“废物!”石崇猛地将玉佩摔在案上,玉面磕出一道痕,“连个字都看不清,我养你何用!”他拿起布包,见里面是理刑院查徐靖的案宗摘要,脸色更沉:“谢渊竟动到徐靖头上了!若徐靖被抓,诏狱卒谁来管?正阳门暗门谁来开?”
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,忙道:“大人,谢渊昨夜书房灯火亮到天明,还看了《大吴律》谋逆篇,许是在想怎么治萧桓陛下的罪……”
石崇的气稍缓,手指敲击案面:“你继续盯!明日若再录不到谢渊‘私谋’的迹,就别来见我!”小太监忙磕头应“是”,退了出去,心里却满是绝望——谢渊太谨慎,他根本录不到“罪迹”。
巳时的玄夜卫北司,秦飞拿着反盯暗探的录事簿,匆匆往兵部去。录事簿上详细记着:“小太监夜伏谢渊府墙根,录‘谢渊阅粮饷册、见杨武、焚黄纸’,与镇刑司联络吏交接蜡丸,接理刑院小吏布包,赴镇刑司复命。”
谢渊正在案前批阅边军奏疏,见秦飞进来,接过录事簿,仔细阅后,指尖点在“焚黄纸”“理刑院小吏”两处:“黄纸计起效了,石崇定会以为我有‘私谋’,会急着动手;理刑院小吏通旧党,正好顺藤摸瓜,查徐靖包庇案的实证。”
秦飞躬身道:“大人,要不要现在捕小太监和联络吏?”
谢渊摇头:“不忙。留着小太监,让他继续传‘我有私谋’的假讯,引石崇尽快举事;理刑院小吏那边,令周铁派人盯紧,录他与徐靖的交接状,等徐靖露形,再一并捕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令玄夜卫暗探,继续反盯小太监,录他每日的记录和交接,这些都是日后定旧党罪的实证。”
秦飞领命而去。谢渊拿起案上的《大吴律》,翻到“缉事官谋逆”篇,眼底闪过一丝沉毅——旧党用暗探窥枢府,他便用反盯录实证,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这才是破私谋、护社稷的正道。
午时的日头正烈,小太监却已躲进墙根的阴影里——石崇催得紧,他只能提前来伏,盼着能录到“有用的”。他攥着木炭,眼睛死死盯着谢渊书房窗,连眨眼都不敢多眨。
未时过半,谢渊书房的门开了,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(从三品)走了进来。小太监心里一喜——张启掌刑狱勘验,他来定是议“构陷”的事!他忙将木炭按在录事带上,准备记录。
却见张启递上一卷卷宗:“大人,李默(宣府卫副总兵,从三品)的粮饷案查完了,多领五百石,证据确凿,请您批‘交刑部审’。”谢渊接过卷宗,翻了两页,提笔批“可”,道:“令周铁尽快审,别让李默有机会通旧党。”张启应“是”,转身就走,与杨武一样,只谈公务。
小太监的手又垂了下来,木炭在带上蹭出一道黑痕。他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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