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5章 岂知边卒食霉米,腹空难御北风厉(3 / 5)
劝张楷勿听谢渊之言,徐府会保其家眷’。”谢渊点头:“意料之中,张楷若真要整改,士绅定会施压。你命江南分司密切监视徐阶与张楷的往来,尤其是张楷的长子——闻其长子在苏州书院读书,派暗探护住,别让徐阶用家眷要挟。”
秦飞躬身道:“大人放心,分司已派两名暗探扮成书院杂役,守在张公子住处,定不会让徐阶得逞。”谢渊走到案前,拿起元兴朝的上白米样,放在鼻尖轻嗅,清苦中带着米香——这是漕粮该有的味道,是边军士卒该吃的粮食。他想起元兴帝时期的漕运,想起周忱的严正,想起那时的官民同心,心中愈发坚定:他一定要让江南漕运回到正轨,一定要让边军士卒吃上上好的白米,一定要让官官相护的私弊,彻底消失。
他召来杨武,命其拟《漕运巡抚核验职责疏》,疏中明确“江南巡抚需每月亲赴码头核验米质,每季度向兵部、御史台呈递《漕运核验奏报》,若有姑息掺假者,革职查办”,疏文拟好后,他亲自修改,加入“元兴朝周忱设‘三方核验簿’”的先例,让疏文更有说服力。“杨武,这疏文明日呈给陛下,若陛下准奏,便可作为定制,约束巡抚,杜绝姑息。”杨武躬身道:“大人放心,属下定将疏文拟好,明日一早便呈递——疏中还需注明‘巡抚核验时,玄夜卫文勘官需在场见证’,以防官官相护。”
张楷的另一位幕僚李修求见,身着青色长衫,神色慌张,袖口还沾着旅途的尘土——显是从江南赶来,一路未歇。“谢大人,小人是张巡抚的幕僚李修,求大人手下留情!”李修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,“张巡抚并非有意姑息,是徐阶以巡抚家眷相要挟——徐阶说,若巡抚严究士绅,便让其长子在苏州书院‘出事’,张巡抚的长子才十三岁,体弱多病,巡抚实在不敢冒险啊!”
谢渊扶起李修,递给他一杯热茶——茶是江南产的碧螺春,是张楷复函时附来的,他一直没喝。“李幕僚,你说徐阶要挟张巡抚,可有证据?”李修喝了口茶,稳住情绪,从袖中取出一封信,信纸是徐阶府中的专用笺纸,印着“吴郡堂”的暗纹:“小人偷拿了徐阶派人送的恐吓信,信中说‘若张楷敢查粮仓,便让张公子“失足落水”’,张巡抚见信后,一夜未眠,才命知府暂缓核查的。”
谢渊展开信,字迹潦草,是徐阶的亲信所写,信中果然有“张公子失足落水”的威胁之语,墨迹还带着几分阴狠。他的指节因愤怒而发白——士绅竟用孩童要挟朝廷命官,何其嚣张!张楷的姑息,竟有这样的隐情,虽不可恕,却也多了几分可怜。“李幕僚,你回去告诉张楷,”谢渊的声音坚定,却带着几分体恤,“徐阶的威胁,我已知晓,玄夜卫已派暗探护住他的长子,绝不会让徐阶得逞。再告诉他,我已拟疏请陛下定‘巡抚核验职责’,若他此刻整改,仍为时不晚——边军士卒等不起,朝廷也等不起。”
李修连连点头,泪水落在茶盏里,溅起细小的涟漪:“谢大人!小人定将大人的话转告巡抚,定劝他整改!徐阶这等奸人,也该受惩了!”起身离去时,脚步轻快了许多,似卸下了千斤重担——他来时的惶恐,此刻变成了希望。
秦飞传回江南分司的密报:“沈毅已将书信交给张楷,张楷看后沉默良久,将信放在案上,反复摩挲‘边军寒腹’四字,随后命苏州知府即刻启动士绅粮仓核查;徐阶派人去巡抚府施压,送了一箱黄金,张楷这次没接,还命人将徐阶的人赶了出去,说‘某虽不才,亦知护边军、护国脉’。”谢渊心中稍定——张楷终究还有良知,终究没彻底沦为士绅的傀儡,这封信,没白写。
他走到案前,将密报与恐吓信放在一起,提笔在密报旁写道:“张楷虽有姑息,然终有悔改之心,可暂观其行,若核查到位,可免其罪;徐阶要挟朝廷命官,罪加一等,待核查结束,一并治罪。”墨汁干后,他将密报与恐吓信收入木盒,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。亲兵走进来,递上一碗热粥:“大人,您从晨起写书信,至今未进食,喝碗粥吧。”
谢渊接过粥,却没立刻喝,目光落在案头的论书副本上——这封信,不仅改变了张楷的态度,更打破了江南官绅相护的僵局,为漕运整改打开了缺口。他想起边军士卒未来能吃上上好的白米,想起江南漕运能回到元兴朝的正轨,想起国脉不再被蛀蚀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——直臣之路虽难,虽孤独,却也有这样的时刻,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。粥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他忽然想起岳峰,若岳峰还在,定会拍着他的肩说:“好小子,没丢边军的脸!”
次日辰时,谢渊将《漕运巡抚核验职责疏》与张楷的恐吓信一并呈给萧栎。萧栎躺在龙榻上,脸色虽仍苍白,却比往日精神些,看信时,手指因愤怒而颤抖:“徐阶竟敢要挟朝廷命官!张楷虽有悔改,然姑息之罪仍在,待核查结束,降职留用,以观后效!”谢渊躬身道:“陛下,张楷此次整改积极,已命知府核查粮仓,若能收缴私米、补缴差额,可将功抵过——降为苏州知府,仍掌漕粮核验之责,既显惩戒,亦促其赎罪。”
萧栎点头:“准奏!命玄夜卫江南分司密切监视徐阶,待核查结束,即刻押解回京!”离开乾清宫时,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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