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3章 功章岂容宵小窃,军饷何堪蠹吏残(2 / 6)
冷汗直冒:“陛下,臣……臣不知情,皆是周瑞瞒着臣所为!”他试图将罪责推给周瑞,却不知这正是谢渊要的效果——先扳倒周瑞,再顺藤摸瓜,揪出李嵩、张毅的贪腐实证。
谢渊见状,趁热打铁:“陛下,周瑞身为工部侍郎,掌军器监造之责,若真有贪腐,张尚书难逃失察之罪;李尚书举荐贪腐之徒为‘首功’,亦当担举荐失察之责。臣恳请陛下即刻传周瑞、张启及匠人入殿,彻查此事!”
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。那些原本附和李嵩的官员纷纷低下头,生怕被卷入其中;王瑾等中立官员则面露赞许——谢渊此举,既是辨功,更是肃贪,于国于民皆是好事。萧栎沉吟片刻,终是颔首:“传周瑞、张启及匠人入殿!”
谢渊躬身退后,指尖却依旧冰凉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——周瑞背后是张毅,张毅背后是李嵩,而李嵩又牵扯着一批旧党官员,一旦彻查,必会引发朝堂震动。
但他没有退路——那些穿着劣质冬衣在雪地里作战的士卒,那些因火器炸膛而伤残的兵卒,都在等着一个公道。他攥紧了手中的密报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今日纵是与整个旧党为敌,也要将这贪腐黑幕彻底揭开。
周瑞被玄夜卫校尉押入殿时,脸色惨白如纸。他刚一抬头,便对上谢渊冰冷的目光,双腿一软,险些跪倒在地。张启随后而入,手中捧着工部的监造账簿与宣府卫的接收清单,躬身道:“陛下,此为工部万历八年至九年的军器监造账簿,与宣府卫的接收清单比对,冬衣材质一栏,账簿写‘新棉’,清单注‘旧絮’;火器数量一栏,账簿记‘佛郎机炮五十门’,清单实收‘三十九门,其中十门无法使用’,差额皆由周瑞以‘损耗’为名核销,实则入了私囊。”
“陛下饶命!”周瑞再也撑不住,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,“是张尚书让臣这么做的!他说要‘填补河工亏空’,让臣在军器上克扣款项,臣不敢不从啊!”
张毅大惊失色:“你血口喷人!我何时让你这么做了?”
“陛下可查张尚书的家仆!”周瑞哭喊着,“去年冬月,张尚书的家仆曾来工部取走白银三万两,说是‘孝敬’李尚书的!”
矛头瞬间指向李嵩。李嵩脸色铁青,厉声喝道:“一派胡言!周瑞,你为脱罪捏造证词,当诛九族!”
谢渊上前一步,目光如炬:“李尚书何必动怒?若真无此事,可让玄夜卫搜查你与张尚书的府邸,若搜不出贪腐银两,臣愿承担诬陷之罪!”
李嵩心中一慌——他家中确实藏有周瑞送来的白银五万两,若是搜查,必露马脚。但他仍强作镇定:“谢渊,你敢要挟大臣?搜府需有陛下御旨,你凭什么指手画脚?”
“臣不敢要挟,只是请陛下明断。”谢渊转向萧栎,“陛下,贪腐之徒若不严惩,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,更败坏朝堂风气。臣恳请陛下命玄夜卫即刻搜查李嵩、张毅府邸,彻查贪腐款项的去向!”
萧栎看着殿内的乱象,心中怒火中烧。他最痛恨的便是贪腐,尤其是军饷、军器上的贪腐,那是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。他当即下令:“周显,率玄夜卫校尉搜查李嵩、张毅府邸,若有贪腐证据,即刻押解入殿!”
周显躬身领旨,率校尉快步离去。殿内一片死寂,李嵩、张毅面如死灰,瘫坐在地。谢渊站在丹墀一侧,目光扫过满殿群臣——那些旧党官员个个神色慌张,生怕被牵连;
而中立官员则面露敬佩,显然对他的敢作敢为心服口服。他心中没有丝毫快意,只有一种沉重的压抑——大吴的朝堂,竟已腐败至此,一部军器、一批冬衣,都能成为贪腐的工具,若不是此次庆功宴上发难,不知还要有多少将士白白送命。
不多时,周显返回殿内,手中捧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:“陛下,李嵩府邸搜出白银五万两、绸缎千匹,其中三万两有‘周记’印记,确为周瑞所送;张毅府邸搜出白银八万两,另有与石迁旧部的往来书信,涉及当年镇刑司构陷忠良的分赃细节!”
铁证如山,李嵩、张毅再也无法辩驳。张毅瘫倒在地,泪流满面:“臣罪该万死!求陛下饶臣一命!”李嵩则闭上眼睛,面如死灰——他知道,自己的仕途,乃至性命,都已走到尽头。
谢渊看着二人的惨状,心中没有丝毫怜悯。他想起李默书信中描述的场景:“一名士卒因衣薄冻僵,仍死死抱着敌兵的腿,直至气绝。”那些鲜活的生命,都毁在了这些贪腐之徒手中,他们的求饶,何其可笑。
“陛下,”谢渊躬身道,“李嵩、张毅身为六部尚书,贪赃枉法,勾结奸佞,败坏朝纲;周瑞助纣为虐,克扣军器,皆罪无可赦。臣恳请陛下将三人交刑部严审,追缴贪腐款项,补偿宣府卫士卒,以儆效尤!”
萧栎看着地上的罪证,又看了看谢渊坚定的目光,沉声道:“李嵩、张毅、周瑞革职下狱,抄没家产;其党羽凡涉及贪腐者,由刑部与玄夜卫联合彻查,绝不姑息!宣府卫短缺的冬衣、火器,命工部即刻赶造,半月内送往边地;受损士卒,由户部拨银抚恤!”
“陛下圣明!”谢渊率群臣躬身行礼,殿内山呼万岁。
庆功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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