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2章 掷毫墨溅囚袍血,裂纸声惊贼子肠(3 / 4)
待一会儿,好好‘想想’这诏稿。”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,是说给使者听,暗示“有松动”,实则是为小太监争取时间。
使者果然被吸引,忙说:“太上皇若愿‘想想’,太师定能再宽限几日,旧侍的性命,还在您手上。”小太监趁机放下水瓢,走到案前,假装收拾散落的《大吴律》,指尖飞快地碰了碰萧桓的袖口——萧桓早将写好的密信(用炭灰和水写在薄麻纸上,藏在袖口)递过去,小太监接过,迅速卷成细卷,塞进竹制水瓢柄的中空处(这水瓢是秦飞特意改制的,柄内可藏密信)。
小太监刚要起身,使者忽然伸手拦住他:“慢着!你这水瓢看着不对劲,打开让本官看看!”萧桓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,却强作镇定,对着使者冷笑:“一个装水的瓢,有什么好看的?你是怕朕藏了什么东西,还是怕朕跑了?”说着,他故意拿起案上的诏稿,装作要“细看”的模样,“朕正要看这诏稿,你们却盯着一个小太监,是怕朕反悔,还是怕你们的阴谋败露?”
使者被萧桓的话噎住,又怕真的惹恼他,只能悻悻地收回手:“太上皇说笑了,只是例行检查。”小太监趁机提着水瓢,躬身退出去,走到殿门口时,还回头看了萧桓一眼,眼神里带着“放心”的信号——萧桓这才松了口气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,囚服前襟的墨痕被汗水浸得发沉,却像一道铠甲,护着他的心神。
待小太监走远,萧桓将手中的诏稿猛地撕成碎片,纸屑纷飞,落在殿内的冷炭盆上,瞬间被余烬引燃,化为黑色的灰烬,随着风飘出窗棂,像一群黑色的蝴蝶。“这亡国诏,朕看一眼都嫌脏,还会细看?”他盯着使者,声音里满是嘲讽,“你们趁早滚,明日再来,朕还是这句话: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让朕割地卖国,绝无可能!”
使者见萧桓态度坚决,又怕真的“出人命”(李嵩要的是“诏出帝手”,不是“帝死宫亡”),只能带着小吏和镇刑司旧吏狼狈退出殿外,临走前还撂下狠话:“太上皇,您别后悔!明日若还不签,旧侍就真的活不成了!”殿门被关上,萧桓才无力地坐在椅上,指尖的颤抖止不住——他知道,旧侍的处境很危险,秦飞必须尽快收到密信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殿内恢复了寂静,只有炭盆里的余烬还在“噼啪”作响,碎片的灰烬飘在空气中,带着淡淡的焦味。萧桓走到炭盆前,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,心中默念:“旧侍,你再撑几日,秦飞定会救你出来;谢渊、秦飞,你们一定要快,一定要查到李嵩的罪证,一定要保住北伐的希望。”
他低头看了看囚服前襟的墨痕,黑色的印记已干,硬邦邦地贴在身上,像一道勋章。他伸手摸了摸墨痕,想起永熙帝当年教他写“社稷为重”时说的话:“为君者,要护得住江山,对得起百姓,就算身处绝境,也不能丢了骨气。”如今想来,这句话成了他困南宫时,最坚实的支撑。
暮色渐浓,小太监偷偷送来一碗稠粥,还带来一张小纸条,藏在粥碗的底部——是秦飞的回信,用玄夜卫专用的暗号写着:“密信已收,臣已令张启查诏狱水牢方位,明日便率玄夜卫死士救人;岳谦已加强宣府卫防务,防止瓦剌突袭;臣今夜便将李嵩通敌的证据呈新帝,太上皇勿忧。”纸条的字迹很轻,显是秦飞在灯下仓促写的,却透着坚定。
萧桓握着纸条,指尖微微颤抖,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驱散了殿内的寒意。他喝完粥,将纸条藏进《大吴祖制录》的夹层,小心翼翼地放回案上,像藏着一份沉甸甸的希望。他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,望着北方的天际——那里是京师的方向,是谢渊守着的安定门,是秦飞查案的地方,是旧侍被关押的诏狱,他在心中默念:“快些,再快些,一定要赶上。”
殿外的镇刑司旧吏还在巡逻,铁甲声断断续续,却没了白日的压迫感——他们知道,萧桓不会屈服,李嵩的计划怕是要落空,心中也多了几分慌乱。萧桓看着他们的身影,嘴角露出一丝冷笑:“李嵩,你以为靠这些爪牙就能逼朕屈服?你错了,大吴的忠良不会死,大吴的百姓不会降,你和也先的阴谋,终会败露。”
夜深了,萧桓躺在床上,手握着永熙帝的旧笔,笔杆上的裂痕硌着掌心,却让他格外安心。他闭上眼睛,梦中仿佛回到了京师的奉天殿,谢渊、秦飞、岳谦站在殿中,手中捧着北伐胜利的捷报,旧侍也站在一旁,笑着说“太上皇,我们赢了,李嵩被抓了,瓦剌退了”。他拿起笔,在捷报上写下“大吴中兴”四个字,墨汁落在纸上,像他囚服上的墨痕,却透着胜利的光芒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,落在《大吴祖制录》上,书页轻轻颤动,像在回应他的期盼。萧桓睁开眼,望着月光,心中满是坚定——他知道,只要忠良还在,百姓还在,大吴就不会倒;他也知道,自己一定要撑下去,等着与忠良重逢,等着见证大吴的中兴,等着将李嵩、也先这些奸佞绳之以法,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。
片尾
南宫的月光渐移,落在萧桓囚服前襟的墨痕上,黑色的印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,像一道凝固的誓言。殿内的炭盆被小太监偷偷添了几块新炭,微弱的火光映着案上的《大吴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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