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6章 谢公率卒三百去,残刃犹能斩贼狼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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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他想杀一儆百,逼谢渊投降。

“小心!”谢渊瞳孔骤缩,想冲过去已是不及。就在这时,李虎猛地扑了过来,挡在林阿妹身前。他左臂死死护住林阿妹,右臂挥刀斩向瓦剌兵的长矛,刀刃与矛尖相撞,发出“当”的脆响。可另一名瓦剌兵的长矛已从侧面刺来,如毒蛇般穿透李虎的肩胛骨,矛尖带着血沫从他的胸前透出。

“李虎!”谢渊嘶吼着冲过去,一剑斩杀那名持矛瓦剌兵,然后伸手接住李虎软倒的身体。入手处滚烫——是李虎的血,顺着他的铠甲往下淌,与自己臂上的血混在一起,黏腻得难受。李虎的嘴唇动了动,气息微弱,他看着谢渊,眼里满是不甘:“太保……守住……内城……别让弟兄们……白死……”说完,他的头一歪,眼睛永远地闭上了,右手仍死死握着那把染血的弯刀。

谢渊抱着李虎的尸体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得钻心,却远不及心里的痛。李虎是他从宣府带出来的老弟兄,五年前两人一起守宣府卫的烽火台,一起在雪地里啃过冻硬的麦饼,一起在战场上背过受伤的战友,还说好等击退瓦剌,要一起回宣府喝他娘酿的米酒……可如今,这个约定再也无法实现了。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李虎的铠甲上,与血混在一起,分不清哪是泪,哪是血。

“太保!胡贼又冲过来了!”王二的喊声将谢渊从悲痛中拉回现实。他缓缓放下李虎的尸体,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与血,重新举起镇国剑。此刻的剑身上,已凝满了暗红的血,有的地方甚至结成了厚厚的血痂,挥剑时,血痂顺着剑脊往下掉,落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嗒嗒”的声响,像是在为逝去的弟兄哀悼。

他的玄色甲胄也早已被血浸透——前胸是李虎的血,左臂是自己的血,后背还沾着途中厮杀时的血,风一吹,血痂变硬,紧紧贴在甲片上,让他每动一下都觉得紧绷,甲胄的颜色也从玄黑变成了暗红,像被人刷了一层红漆,泛着暗沉而悲壮的光。

侧巷内,残兵们护着百姓,与涌进来的瓦剌兵展开近身搏杀。侧巷果然狭窄,瓦剌兵的圆盾无法展开,只能单手挥刀,战斗力大减。王二的右臂在刚才的厮杀中被砍断,伤口还在流血,他却咬着牙,用嘴叼着弯刀的刀柄,猛地扑向一名瓦剌兵,死死咬住对方的耳朵,两人一起滚倒在满是血污的青石板上,同归于尽——瓦剌兵的弯刀刺穿了王二的腹部,王二的牙齿却咬断了对方的颈动脉,鲜血喷得满地都是。

十八岁的新兵赵四,刚从乡勇补入宣府卫不久,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。他被一名瓦剌兵的弯刀砍中腹部,肠子顺着伤口流了出来,他却忍着剧痛,用左手按住伤口,右手死死抱住瓦剌兵的腿,将对方绊倒在地,嘶吼着对谢渊喊道:“太保!快杀他!”谢渊眼眶通红,冲过去一剑刺穿瓦剌兵的胸膛,然后蹲下身,想为赵四包扎伤口,可赵四却摇了摇头,嘴角溢出鲜血:“太保……俺尽力了……俺没给爹娘丢脸……”说完,头一歪,没了气息。

谢渊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亲兵,心里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——若不是吏部尚书李嵩扣着调兵符,岳谦的五千京营卒早该到了;若不是工部侍郎周瑞隐瞒彰义门城防弊病,瓦剌也不会轻易破城;若不是镇刑司副提督石崇通敌,内奸也不会在此时作乱……这些年轻的生命,本不该死得如此惨烈。

就在这时,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喊叫声:“内城破了!谢太保要降瓦剌了!弟兄们别打了,投降吧,瓦剌会饶咱们一命!”喊话的是三个穿着百姓短褂的人,却故意敞开衣襟,露出里面镇刑司旧吏特有的黑色衬里——那是石崇的人,他们故意假扮百姓,来散布谣言,动摇军心。

残兵们闻言,脸色顿时变了。孙小五手里的铁叉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他才十六岁,家里的爹娘还在内城,若内城真破了,家人就没了。他声音发颤,看向谢渊:“太保……内城真的破了吗?咱们……咱们守着还有用吗?”其他几名新兵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,眼神里满是恐惧与迷茫,甚至有个老兵往内城方向张望,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。

谢渊心里一沉——内奸选在这个时候造谣,就是掐准了残兵们挂念内城亲人的心思,想趁虚而入,瓦解他们的斗志!他立刻冲过去,一把抓住最前面的造谣者,左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,力道大得让对方疼得龇牙咧嘴。“是谁让你说的?不说实话,某现在就斩了你!”谢渊的声音冰冷,眼神里满是杀意,镇国剑的剑尖抵在对方的咽喉处,剑上的血痂蹭在对方的皮肤上,让他瑟瑟发抖。

“是……是理刑院的刘吏目!”造谣者被谢渊的气势吓破了胆,声音支支吾吾,“他说……说只要咱们散布谣言,让弟兄们投降,瓦剌就会赏咱们五十两银子,石副提督(石崇)也会保咱们在镇刑司当差……俺是一时糊涂,求太保饶命!”

“石崇!”谢渊气得将造谣者推倒在地,镇国剑的剑尖在对方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,“你们这些奸贼!国难当头,不想着保家卫国,反而帮着胡贼害自己的同胞!士卒们在前线流血,百姓们在巷里受难,你们却在背后捅刀子,良心都被狗吃了吗?”

他转身面对残兵们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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