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6章 谢公率卒三百去,残刃犹能斩贼狼(2 / 6)
,长矛尖挑着妇人的绣裙与孩子的布老虎,笑得粗嘎。旁边拴着的三匹骡马,驮着鼓鼓囊囊的麻袋,袋口露出半块绣花帕子、一串铜钱,还有百姓过冬的棉衣——那是他们从各家各户抢来的财物。“这些汉人,真是不经打,杀几个就吓破了胆!”左边的瓦剌兵用生硬的汉话说道,还故意用长矛戳了戳老妪的尸体,尸体随之一颤,引得两人又是一阵狂笑。
“杀!”谢渊的怒吼陡然炸响,如惊雷般刺破街巷的死寂。他左脚蹬地借力,玄色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身形如离弦之箭,直扑向那两名瓦剌兵。镇国剑虽已在途中厮杀中卷了刃,剑脊上满是缺口,却仍带着破风的锐响,顺着左侧瓦剌兵的肩胛缝隙刺入,直透后心。那瓦剌兵闷哼一声,长矛脱手,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,血顺着剑刃往下淌,滴在谢渊的靴尖上。
右侧的瓦剌兵刚要转身挥刀,亲卫队长李虎已如影随形赶到。李虎的弯刀是宣府卫的制式兵器,磨得雪亮,他左臂护着胸口,右臂发力横斩,刀刃精准砍中瓦剌兵的脖颈,鲜血喷溅而出,溅在李虎的玄色铠甲上,红得刺眼,顺着甲片的缝隙往下淌,在腰腹处积成小小的血洼。
“跟俺们杀!护百姓,守内城!”李虎高声喊道,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。剩余的一百五十余名残兵紧随其后,冲入街巷——他们有的举着断刀,有的握着长矛,还有的甚至拿着百姓家的铁叉,虽武器残破,却个个眼神如炬。可瓦剌兵人数远超残兵,且多是常年在草原厮杀的百战老兵,很快就从两侧包抄过来,形成合围之势。
前排的瓦剌兵手持圆盾,盾面蒙着厚牛皮,上面还沾着之前厮杀的血迹,他们步步紧逼,将残兵们往街巷深处压缩;后排的瓦剌兵则弯弓搭箭,箭雨如蝗,直往残兵阵中射去。一名叫王二的亲兵,左手持着半截断盾,死死护住身边的新兵孙小五,盾面瞬间被射中三箭,箭羽深深嵌入牛皮,木屑簌簌落下。“小五,别慌,跟着俺!”王二的声音带着镇定,可孙小五还是能看到他握着断盾的手在微微发抖——王二的右腿在途中遇袭时被箭划伤,此刻正忍着剧痛作战。
一名瓦剌兵突破残兵的前阵,举着弯刀直刺谢渊的胸口。谢渊侧身避过,左手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,右手持剑反砍,剑刃虽卷,却仍砍中对方的手臂,深可见骨。可他刚要抽剑,斜后方突然袭来一支长矛,矛尖如毒蛇吐信,直指他的左臂。谢渊避之不及,长矛的铁尖划破他的护臂甲片,在皮肉上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,皮肉外翻,鲜血瞬间浸透了玄色护臂,顺着甲缝往下淌,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“太保!小心!”远处传来张阿牛的高喊。张阿牛是之前幸存的伤卒,右腿被箭射穿,此刻正单膝跪在一辆翻倒的板车上,左腿因发力而微微颤抖,右手拉满长弓,箭杆被他握得泛白。他的箭没有箭羽——途中遇袭时箭羽都被刮掉了,只能用布条缠在箭尾配重,可他眼神却异常坚定,箭尖死死锁死那名持矛瓦剌兵的咽喉。“咻”的一声,箭如流星般射出,精准穿透瓦剌兵的咽喉,那兵手里的长矛“哐当”落地,身体捂着脖子,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缓缓倒下。
谢渊回头,对张阿牛郑重地点了点头——这孩子才十七岁,在家乡还是个跟着爹娘种地的娃,如今却在战场上护他一命。可他刚要开口叮嘱张阿牛注意安全,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十余名瓦剌兵押着五名百姓走了过来,为首的瓦剌兵手里还提着一把染血的弯刀,刀上挂着一缕妇人的头发。
被押的百姓里,有抱着孩子的妇人、拄着拐杖的老汉,还有个十五岁的少女,正是之前在主街被瓦剌兵抓住的林阿妹。林阿妹的发髻已散,额角磕出了血,却仍挣扎着想要挣脱:“胡贼!放开我!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!我大吴的兵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
为首的瓦剌兵冷笑一声,用弯刀抵住妇人怀里孩子的脖颈——那孩子不过两岁,吓得哇哇大哭,小脸涨得通红。刀刃轻轻划破孩子细嫩的皮肤,渗出血珠,妇人瞬间脸色惨白,死死抱住孩子,声音带着哭腔:“别伤我的娃!求求你们,别伤他!”
“大吴的将军,”瓦剌兵抬眼看向谢渊,语气带着挑衅,“要么投降,要么看着这些汉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!你选哪个?”
谢渊的心脏猛地一缩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——他不能投降,投降了,内城危矣,京师危矣;可他也不能看着百姓被杀,这些百姓是大吴的根基,是他要守护的人。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,指腹蹭过剑刃上的血痂,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对策。
“太保!往侧巷退!”李虎突然高声喊道,“侧巷窄,胡贼的圆盾展不开,骑兵也进不去,咱们能守!”谢渊瞬间会意——侧巷是百姓日常取水的小巷,宽不足两丈,只能容两人并行,瓦剌兵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。他立刻下令:“王二、赵四,护着百姓往侧巷转移!李虎,你跟某断后!”
王二和赵四立刻应声,带着几名亲兵冲到百姓身边,用断盾挡住瓦剌兵的箭雨,护着他们往侧巷退去。谢渊和李虎则留在原地,与瓦剌兵厮杀,拖延时间。可刚退到侧巷口,一名瓦剌兵突然绕到林阿妹身后,举着长矛就往她后心刺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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