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0章 卒见此血皆忘死,一举破胡安帝京(3 / 7)

加入书签

盒装好。

谢渊回府时,天已擦黑。他刚进书房,就召来亲兵:“去取太医院秘制的金疮药,再备一块干净的帛巾——明日血书之后,要即刻包扎,不能误了守城的事。”亲兵捧着药盒进来,脸上满是担忧,欲言又止:“太保,明日……真要如此?要不,臣去求陛下,换个法子?”谢渊摆手,接过药盒,指尖摩挲着盒上的“太医院”印记,声音平静却坚定:“不必。明早辰时,你随我去德胜门——让卒子们看看,咱大吴的官,愿与他们共守京师,共存亡。”

辰时的德胜门,寒风卷着雪粒,在城楼下打着旋。萧桓的御幄设在城楼正中,明黄色的幄帘在风里轻轻晃动,幄前站着两排玄夜卫卒,他们身着黑色劲装,手握长刀,刀刃上凝着霜花,站姿挺拔如松。京营卒列成方阵,整齐地站在城楼下方,玄色甲胄上沾着积雪,却无一人擅自拂去,只是目光里仍带着几分未散的惶惑。

谢渊身着绯色官袍,袍角绣着太保专属的云纹,他缓步走到白绢前——那匹经礼部煮浆固形的生绢,已被吏员绷在木架上,洁白如霜,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。身后,礼部吏员捧着绢角,工部吏员双手托着锦盒,盒里放着那柄刚铸好的匕首。谢渊环视众人,目光缓缓扫过京营卒们的脸:有的卒子垂着头,有的盯着地面,还有的偷偷抬眼望他,眼底满是不确定。他深吸一口气,寒风灌入肺腑,却让他更清醒——今日,他要用血,洗去这些惶惑。

“太保!”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忽然上前一步,声音里带着急切,“要不……换臣来吧!您是京师的支柱,不能伤了手!”他刚伸出手,想夺过工部吏员手里的锦盒,却被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拉住。秦飞轻轻摇头,压低声音道:“岳都督,太保意已决,拦不住的——这是他用命护京师的心意,咱得懂。”岳谦望着谢渊的背影,终是颓然退开,眼底满是心疼。

谢渊抬手,左手食指伸直,指尖微微泛白。工部吏员打开锦盒,匕首的寒光映在他脸上。他稳稳握住匕首,将刃口贴在指肚上——刃口很锐,刚碰到皮肤,就传来一阵刺痛。他没有犹豫,手腕微沉,匕首划过指肚,一道深半寸的伤口瞬间裂开,鲜血喷涌而出,滴在白绢上,晕开一个殷红的圆点,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。

谢渊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却没有缩手。他缓缓将伤指按在白绢上,开始书写“宁死不辱”四字。“宁”字起笔,他手腕轻转,血随笔锋游走,笔画苍劲有力,墨色的血在白绢上格外醒目;写“死”字时,撇捺舒展,指腹的伤口被扯得更开,新的鲜血不断渗出,顺着笔画的末端滴落在木架上;“不”字横笔,他屏息凝神,血珠顺着笔锋拖曳,在绢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,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;最后写“辱”字,竖笔向下时,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鲜血浸透绢层,透过绢面映在木架上,连身后城楼上的积雪,都似被这殷红的血光染得泛红。

“谢渊宁死不辱!”书毕,谢渊举起白绢,声音朗朗,穿透寒风,传遍德胜门的每一个角落。白绢上的四字血书,在晨光里泛着灼热的光,像四团跳动的火焰,烧得人眼眶发热。

城楼之下,正九品卒长王勇望着谢渊指缝间不断滴落的鲜血,望着白绢上刺目的血字,忽然想起上月雪夜——当时京营缺粮,谢渊将自己的坐骑斩杀,亲自分马肉,把最肥的那块给了受伤的卒子,自己却只啃了块带骨的肉。眼泪瞬间涌出,顺着他冻得皴裂的脸颊滚落,他猛地跪倒在地,嘶吼道:“是咱错信流言!是咱对不住太保!愿随太保死战,守京师,宁死不辱!”

“宁死不辱!守京师!”声浪如潮水般席卷京营方阵,卒子们纷纷举刀,玄色的刀光在晨光里连成一片。有的卒子抹着眼泪,有的红着眼眶,还有的高呼着冲向垛口——刚才还弥漫在阵中的惶惑,早已被这血书点燃的热血冲得烟消云散。

萧桓快步走下御幄,伸手握住谢渊的伤手——指上的血还在流,浸透了裹在外面的帛巾,温热的血透过帛巾,传到萧桓的掌心。“快,取金疮药!”他急声对身后的内侍道,声音里带着哽咽。内侍捧着太医院的金疮药匆匆跑来,萧桓亲自接过,小心翼翼地为谢渊包扎,指尖触到伤口时,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。“还疼吗?”他低声问,眼底满是愧疚。谢渊摇头,声音仍带着一丝虚弱:“陛下,臣不疼。”

萧桓又转向礼部吏员,指着那匹血书绢:“用楠木做框,要最好的楠木,打磨光滑,再用朱漆在框上题‘忠誓’二字——朕要把它悬在德胜门城楼正中,让后世子孙都知道,谢太保用指血护京师的忠勇!”

未时的日头偏西,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瓦剌的阵地上。瓦剌太师也先骑着一匹黑马,远远望见德胜门城楼正中悬着的血书,白绢上的“宁死不辱”四字虽远,却仍能看出那殷红的颜色。他气得脸色铁青,猛地扯下腰间的弯刀,指向城楼:“谢渊那厮,竟用血书蛊惑军心!攻城!今日必破德胜门!”

军令一下,瓦剌阵中的投石机轰然启动,粗麻绳带动石块,砸向德胜门城墙。“轰隆”一声,砖石飞溅,城楼上的积雪簌簌落下。胡骑们举着云梯,嚎叫着冲向城墙,箭雨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