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4章 如今漠北胡骑远,犹记当年守土音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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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麦粉袋,心里突然紧了紧:他查过无数官员,有贪腐的、有通敌的,可查谢渊这样的“主战忠臣”,还是第一次。

辰时,秦飞混在京营伙房的杂役里,进了京营辕门。伙房里热气腾腾,几个老炊役正忙着煮粥,麦粉的香味混着水汽飘过来。“新来的?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炊役问他,“叫什么?以前在哪当差?”秦飞弯腰递上木牌,声音故意放粗:“小人秦二,以前在通州客栈当伙夫,客栈关了,来京营混口饭吃。”老炊役点点头,指了个灶台:“去那边烧火,谢尚书今早要跟兵卒一起吃粥,别煮糊了。”

秦飞蹲在灶台前,柴火的热度烤得他脸发烫,目光却透过灶房的窗户,盯着外面的操练场——谢渊正站在高台上,穿着普通的戎装,没有任何装饰,手里拿着根木杆,指点兵卒练“补垣术”。有个兵卒的动作不到位,谢渊走下台,亲手示范,手把手教他握铲的姿势,手上的冻疮裂开,渗出血迹,却浑然不觉。秦飞心里一动:若谢渊真要“谋权”,何必对一个小兵如此上心?

巳时,粥煮好了。秦飞跟着老炊役,推着粥车去操练场。兵卒们排队打粥,谢渊站在队尾,跟普通兵卒一样,手里拿着个粗瓷碗,碗沿还有个小缺口。“谢尚书,”一个年轻兵卒递给他一块麦饼,“这是我娘昨晚做的,您尝尝。”谢渊接过饼,掰了一半递给那兵卒:“一起吃,独吃不如众吃。”

秦飞站在粥车旁,假装收拾碗筷,耳朵却仔细听着谢渊与兵卒的对话。“谢尚书,”有个老兵问,“瓦剌还会来吗?”谢渊咬了口饼,声音很稳:“会来,但咱们不怕——咱们练好了兵,修好了城,还有百姓捐的粮,只要心齐,就能守住。”另一个兵卒问:“那...陛下会不会疑您啊?前几天的榜文,好多人都信了。”谢渊笑了笑,目光望向京师方向:“陛下是明君,终会知我心;就算陛下疑我,我也会守好京师,这是我的本分。”

秦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——他查过的官员,要么怕帝王猜忌,要么趁帝王信任谋私,像谢渊这样“知疑仍守”的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正想着,有人拍了拍他的肩,是伙房的管事:“秦二,跟我去给谢尚书的帐房送水,记住,不该看的不看,不该听的不听。”

谢渊的帐房很简陋,只有一张案几、两把椅子,案上堆着京营的操练记录和九边的军情简报,没有任何私人物品。秦飞提着水桶进去,刚要退下,就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——是宣府卫指挥使陈安,手里捧着一卷地图,身上还带着风尘。“谢尚书,”陈安躬身递上地图,“宣府卫的城防图,我按您的意思,改了三处瓮城的位置,您看看。”

谢渊接过地图,铺在案上,指着西直门的位置:“这里的瓮城,还要再加宽三尺,才能容下十门火炮;还有,城根要挖三尺深的壕沟,填上碎石,防瓦剌的攻城车。”他抬头看向陈安,突然道:“你昨晚没休息好吧?眼睛里有血丝。”陈安笑了笑:“不碍事,赶路急了点——对了,林文主事昨天找过我,说‘谢尚书手握兵权,陛下已生疑,让我离您远点,免得受牵连’。”

谢渊的脸色沉了沉,却没怒:“林文是王直的旧僚,他这话,是想离间咱们。你别理他,咱们守好自己的城,就不怕别人说闲话。”秦飞站在角落,心里记着“林文找陈安”这件事,手指悄悄在腰间的布上划了个“林”字——他要查清楚,林文为什么要离间谢渊和边将。

午时,秦飞借口“去城外买柴火”,离开京营,去了玄夜卫北司的暗点——一家不起眼的茶馆。他刚坐下,就有个穿青袍的人走过来,是林文的亲信书吏:“秦小哥,我家大人让我来给您送点‘辛苦费’。”说着,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布包,里面是五百两银子。“我家大人说了,”书吏压低声音,“谢渊那厮肯定有私迹,您若查出来,大人在陛人不会亏待您。”

秦飞捏着银子,指尖冰凉——他终于明白,林文、赵凯递奏疏诬陷谢渊,不仅是为了“邀功”,还想借他的手,捏造谢渊的罪证。“我知道了,”秦飞假装收下银子,“你回去告诉林大人,我会‘尽力’。”书吏走后,秦飞立刻把银子交给暗点的玄夜卫卒:“把这银子收好,上面有林文的印鉴,是证据。”

他回到京营时,已是未时。刚进伙房,就听见老炊役说:“谢尚书要去岳峰祠,跟陈安、李默将军议事,让咱们准备点干粮。”秦飞心里一动:岳峰祠是纪念狼山之战战死的岳峰将军,谢渊去那里议事,是为了什么?他主动请缨:“我去送干粮吧,顺便认认路。”

岳峰祠在京师城郊的山上,祠里只有一个守祠老兵,祠外是茂密的松林。秦飞提着干粮篮,远远跟在谢渊、陈安、李默身后,躲在松林里,透过窗缝往里看——谢渊正跪在岳峰的灵位前,手里拿着三炷香,声音很沉:“岳将军,今日我与陈安、李默来此,不为别的,只为盟誓:此生必守大吴疆土,必护京师百姓,若有二心,甘受天诛!”

陈安、李默也跟着跪下,陈安手里捧着父亲陈烈的断矛:“家父战死宣府,死前说‘守土是本分’,我必遵父志,与谢尚书共守京师!”李默则拿出一把弯刀,是他在大同卫斩瓦剌将领时用的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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