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2章 朱批只写防边变,谁省关河少甲兵(3 / 4)
物,怎么就成了北元信物?\"
刘显的马鞭僵在半空,随即又扬了起来:\"岳总兵倒是对先帝实录记得清楚,怎么不记得'镇刑司查案,边将不得干预'?\"他突然凑近岳峰耳边,\"李大人说了,您若再护着这些'余孽',下次的奏疏,怕是连留中的资格都没有。\"
雪落在老卒花白的头发上,瞬间积成一层白。他望着岳峰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唯有冻裂的手死死攥着那块麦饼,仿佛攥着最后一点念想。岳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珠渗出来,滴在雪地里,很快凝成了冰。
老卒怀里的\"信物\",其实是块刻着\"大同卫\"的木牌,是他儿子的遗物。岳峰按住拔刀的周平,指甲掐进掌心:\"刘千户,镇刑司的职责是监察,不是擅杀边军。\"他指着营外的雪,\"这老卒的儿子死在大同卫,您现在要斩他,是想寒了所有边军的心?\"
刘显的马鞭僵在半空,突然凑近岳峰耳边:\"李大人说了,您若识相,就别再提调兵的事。不然...这老卒的今天,就是您的明天。\"他故意撞了下岳峰的肩,甲叶相撞的声响在雪夜里格外刺耳,\"对了,您那封奏疏,怕是到不了圣上案头。\"
岳峰望着缇骑扬长而去的背影,突然转身回帐,在奏疏末尾添了句:\"臣愿以阖家性命担保,调兵只为御敌,绝无他念。\"写完,他将奏疏折成细条,塞进玄夜卫特有的蜡丸——这次不走驿道,让线人从密道送进京,直接交谢渊。
蜡丸送到谢渊府中时,他正在整理大同卫的阵亡名单。墨迹未干的纸页上,密密麻麻的名字像蚂蚁,爬得他眼晕。看到\"周铁山\"三个字,谢渊突然想起那封被烧毁的血书,心口像被雪块堵住。
\"大人,这是岳将军的奏疏。\"玄夜卫线人压低声音,袖口沾着边地的砂,\"宣府卫的弟兄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,镇刑司扣了粮,说'等岳峰回京再发'。\"
谢渊拆开蜡丸的手在抖,岳峰的字迹里带着急,\"夜狼部增兵\"五个字的笔画都劈了叉。他想起早朝时李嵩的话:\"备用兵一动,万一被北元趁机偷袭怎么办?岳峰是想让京师无险可守吗?\"当时萧桓皱着眉,没说话,却把御案上的《边镇图》翻到了宣府卫那页。
\"备马。\"谢渊抓起奏疏就往外走,门环撞在手掌上,疼得他一哆嗦,\"去见圣上,就算闯宫,也得把这奏疏递上去!\"
乾清宫的暖阁里,萧桓正翻着李嵩递上的《防边策》。策中说\"岳峰久掌兵权,麾下旧部遍布北疆,若再得备用兵,恐成尾大不掉之势\",旁边还附着张地图,用红笔圈出宣府卫与阳和卫的位置,标着\"岳党密布\"。
\"陛下,谢尚书在外求见,说有紧急军情。\"李德全的声音带着犹豫,\"他...他怀里揣着东西,像是奏疏。\"
萧桓的手指在\"岳党\"二字上敲了敲:\"让他进来。\"他想起元兴帝曾说\"边将不可不防,亦不可过防\",可现在,李嵩的话像根刺,扎在他心头——当年泰昌帝临终前,也曾担心边将权重。
谢渊进殿时,雪水从朝服下摆滴下来,在金砖上积成小水洼。他举起奏疏,声音发颤:\"陛下,宣府卫危在旦夕,岳峰的奏疏,请您务必一看!\"
李嵩不知何时也来了,站在暖阁门口,棉帽上的雪还没化:\"谢尚书又在替岳峰说话?\"他瞥了眼奏疏,\"老臣刚收到镇刑司的密报,说岳峰在宣府卫私藏了三千副甲胄,比备用兵的甲胄还好。\"
\"一派胡言!\"谢渊的朝笏砸在地上,裂成两半,\"那是永熙帝赐的,当年岳峰守雁门关,圣上特赏的!李首辅连先帝的赏赐都要污蔑,是何居心?\"
萧桓捡起地上的奏疏,岳峰的字迹里透着恳切,\"臣不敢欺君\"四个字的笔画都透着血。可再往下看,\"备用兵五千\"的数字让他想起李嵩的话:\"五千兵看似不多,但若与岳峰旧部合兵,便是一万五,抵得上半个京营了。\"
\"李德全,\"萧桓突然放下奏疏,龙袍的袖子扫过烛台,\"传旨,宣府卫备用兵暂不调,令岳峰'就地募民壮补充'。\"
谢渊猛地跪下,额头撞在金砖上:\"陛下!民壮没有甲胄,没有冬衣,怎么御敌?这是让他们去送死!\"
圣旨送到宣府卫时,岳峰正在城楼上巡视。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刺破风雪:\"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宣府卫调兵事,恐生内变,着暂止。岳峰当谨守职责,以民壮充数,不得有误。钦此。\"
岳峰接旨的手在抖,圣旨上的\"恐生内变\"四个字,像冰锥扎进眼里。他想起十年前萧桓还是太子时,曾在演武场拍着他的肩说\"岳将军,将来北疆就靠你了\"。那时的雪,好像没这么冷。
\"将军...\"周平的声音带着哭腔,指着远处的烽火台,\"北元的探子又在山上晃了,他们肯定知道咱们调不到兵。\"
岳峰望着城楼下的民壮,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百姓,手里握着锄头,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。他突然解下自己的佩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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