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8章 蛛丝马迹终难隐,鬼蜮心肠岂肯休(4 / 5)
笼次第亮起,“让玄夜卫加派人手,盯着镇刑司的动静,凡有异动,先斩后奏。”
王全的家眷住在城南的贫民窟,一间低矮的土坯房,院墙斑驳,门口堆着枯枝。玄夜卫密探扮成货郎,在附近蹲守了三日,终于发现了异常——每日清晨,都会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送来米粮,放下东西就走,从不多言。
这日清晨,黑衣人刚放下米袋,就被埋伏的密探按倒在地。斗笠落地,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——竟是镇刑司的旧狱卒,三年前因“过失杀人”被革职,据说已病死在流放途中。
“王全在哪儿?”沈炼亲自审问,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黑衣人面前,烙铁的青烟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黑衣人起初还嘴硬,直到烙铁贴近脸颊,才尖叫着招供:“在……在西山的废弃煤窑里!王指挥说,等风头过了就送他去北元,给了他五千两银子……”
沈炼立刻带人赶往西山。煤窑里阴暗潮湿,弥漫着瓦斯的臭味,在最深处的窑洞里,终于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王全。他头发花白,衣衫褴褛,见了玄夜卫,竟吓得瘫倒在地,语无伦次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是王指挥逼我的……那五千匹战马,真的送到北元去了,我只是押车的……”
王全的供词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王林通敌的黑匣子。原来天启二十七年,王林借着“给大同卫调运战马”的名义,将五千匹良驹偷偷运到边境,以每匹五十两白银的价格卖给北元,换来的银子除了分赃,竟还有一部分存入了北元在京师的秘密钱庄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他还向对方透露了大同卫的布防图,这才让北元在今年冬天敢大胆围攻大同。
“狼子野心!”萧桓看着供词,猛地一拍御案,案上的青瓷笔洗摔在地上,碎裂声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刺耳。“朕待他不薄,让他掌管镇刑司,他却敢通敌卖国,置边军于死地!”
谢渊站在一旁,脸色凝重:“陛下,王林的胆子,恐怕不止于此。他连北元都敢勾结,伪造藩王密信,说不定……还藏着更大的阴谋。”
萧桓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怒火:“传旨,三日后的誓师大典,朕要亲自审王林,让京中百姓、军中将士都看看,通敌叛国者的下场!”他看向谢渊,“你准备一下,把王林的罪证整理清楚,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。”
誓师大典前的这两日,京师暗流涌动。镇刑司的旧人惶惶不可终日,有人想卷款逃跑,被玄夜卫在城门拦下;有人想销毁罪证,却发现家中早已被密探监视。安王和襄王的封地也传来消息,二王得知自己被伪造密信,吓得连忙上奏表忠心,甚至主动削减了护卫,以示无反意。
王林在诏狱里倒是平静了许多,不再绝食,也不再喊着要见陛下。狱卒说,他每日靠着墙根晒太阳,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回忆什么。谢渊让人把王全的供词送给他看,想试探他的反应,他却只是扫了一眼,淡淡道:“成王败寇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谢渊知道,王林这是在等最后的机会。他越是平静,心里的算计就越深。
德佑二十九年十一月三十,午门广场。
雪后的广场上,积雪未消,却站满了身披铠甲的士兵,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手中的长枪如林,直指天际。百姓们挤在广场外围,踮着脚往里看,议论声嗡嗡作响,却透着一股肃穆——谁都知道,今日不仅是亲征誓师,更是要公审王林这个“大奸臣”。
辰时三刻,萧桓身着戎装,在禁军的护卫下走上城楼。龙袍换成了铠甲,更显英武,腰间的佩剑鞘上镶嵌着七颗明珠,是太祖萧武的遗物。他走到城楼边缘,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士兵和百姓,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广场:“今日,朕要告诉大家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,三日后,朕将亲率大军出征大同,解边军之困,驱北元之敌!”
话音刚落,士兵们齐声高呼:“陛下万岁!大吴万岁!”声浪震得城楼上的瓦片都在颤。
“第二,”萧桓的声音陡然转冷,“镇刑司前指挥使王林,通敌叛国,伪造密信,构陷藩王,罪大恶极!今日,朕就在这里公审于他,让天地鬼神、百姓将士共鉴!”
广场上的欢呼声瞬间平息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城楼一侧的囚车——王林穿着囚服,被铁链锁着,站在囚车里,头发散乱,却依旧抬着头,看向城楼。
公审的过程简单而震撼。谢渊站在城楼的另一侧,拿着王林的罪证,一条条宣读:“天启二十七年,私卖战马五千匹与北元,得银二十五万两……”“德佑二十九年,伪造藩王密信,意图扰乱京师……”“纵容属下贪墨军粮,导致大同卫粮尽……”每念一条,广场上就响起一片愤怒的呼喊,百姓们扔出的石块、烂菜叶砸在囚车上,发出噼啪声响。
王全、李忠、陈九等人被押到广场中央,跪着指证王林,他们的供词与罪证一一对应,无可辩驳。
王林起初还想狡辩,说自己是“被陷害”,可当谢渊拿出他与北元往来的密信,上面的笔迹经过玄夜卫、宗人府、翰林院三方核验,确是他亲笔所写时,他终于瘫倒在囚车里,面如死灰。
“王林,你还有何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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