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鶗鴂昨夜鸣,蕙草色已陈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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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姨母?"他暗示此案牵扯后宫,"适可而止,对你我都好。"

谢渊的指节叩着案上的《大吴会典》:"我只知国法,不知私情。"他将理事官的干预记录在册,"若宗人府执意包庇,"冷声道,"这记录便与盐引一同呈给陛下。"

林缚突然从密道带回杨一清的手札:"内阁议决,准都察院主审,宗人府仅派员观审。"手札末尾的朱批"朕知道了",彻底击碎了代王的最后希望。

代王望着窗外缇骑的身影,突然大笑:"好个谢渊,好个国法无情!"他将盐引批文撕得粉碎,却不知林缚早已拓下所有笔迹,"你们赢了,但宗室的根,岂是你们能撼动的?"

谢渊捡起碎片,每片上的笔迹都在烛火下颤抖,像极了那些被特权裹挟的良知。"根若烂了,"他轻声道,"拔起来更容易。"

冯指挥使的刀鞘在暖阁门槛上磕出脆响,十余名缇骑的甲叶在火把下泛着冷光。"奉诏捉拿诬告宗室的谢渊!"他高举"镇刑司令",却不知谢渊早将证据副本送出,"私藏盐引、构陷亲王,罪当凌迟!"

谢渊指着缇骑腰间的飞鹰纹腰牌:"冯大人的缇骑,倒是与周龙的盐引纹章同出一炉。"他展开《飞鹰厂密档》,其中"缇骑第三营专司盐马护卫"的记录,与缇骑番号完全吻合。

冯指挥使的刀突然出鞘,却被谢渊按住:"你敢在此动手,明日陛下就会知道镇刑司私调缇骑护通敌。"他怀中的马槽木板,此刻比任何兵器都锋利。

"周龙在诏狱招了,"冯指挥使冷笑,抛出一卷《狱供》,"说受你胁迫伪造笔迹,意图扳倒代王。"他明知这是伪造的口供,却不料谢渊早验过墨迹。

谢渊取来《墨法考》,指着供词上的"龙"字:"诏狱用的是松烟墨,周龙案用的是油烟墨,"他以指尖蘸水涂抹,"松烟遇水即散,这供词是昨日伪造的。"

冯指挥使的脸色骤变,他没想到谢渊连墨法都懂。林缚突然掀开暖阁地砖,露出底下的暗格,里面的刑具与诏狱的"鹰嘴钳"完全相同——正是周龙供词中"逼他画押"的刑具。

谢渊从暗格取出周龙的《狱中绝笔》,上面用血写着"冯某逼我认假供,盐马案皆其主使"。笔迹的颤点与盐引、马槽完全一致,血痕经医检验证,确为周龙临死前三天所留。

"你以为杀了周龙就能灭口?"谢渊将绝笔拍在冯指挥使面前,"他早把你的罪证藏在了马槽暗格。"缇骑中突然有人跪地:"大人,周龙死前确实托我转交此物,是冯大人逼我们隐瞒!"

冯指挥使的刀哐当落地,他望着案上的证据链,突然明白自己早已落入谢渊布下的局——那些他以为能掩盖的罪证,终究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。

老仆的手在烛火下抖得厉害,他卷起袖口,露出马槽撞出的疤痕:"去年腊月,小人见周龙往马槽暗格塞盐引,"他指着代王,"王爷就在旁边看着,还说'黑风口的马队备好了'。"

谢渊取出老仆的《户册》,上面记录着他的儿子曾是边军,去年战死于大同左卫——正是被代王转卖的战马所伤。"你恨周龙吗?"谢渊轻声问,老人的眼泪突然滚落:"更恨包庇他们的官!"

代王的脸色灰败,他认出这老仆曾是自己的马夫,因"多嘴"被杖责,却不知对方藏着如此关键的证词。

"周龙刻槽子时,总在'龙'字收尾处停顿,"老仆补充道,"他说'这一笔要敬王爷',"这与谢渊发现的刻痕停顿完全吻合,"当时小人不懂,现在才知是认主的暗号。"

林缚呈上从马槽暗格找到的木屑,经老仆辨认:"这是涿州硬杂木,周龙说'用这木头,王爷才放心'。"与太仆寺《物料账》记载的"宣府松木"形成铁证。

老仆突然从怀中掏出半张盐引,上面"周龙制"三字的刻痕,与马槽完全相同:"这是小人偷偷藏的,就怕有天没人信我说的话。"

冯指挥使突然喝令缇骑拿下老仆:"一派胡言!拖下去掌嘴!"老仆却挺直脊背,撞向缇骑的刀:"我儿死在你们通敌的战马下,今日就用这条命作证!"

谢渊拦住缇骑,目光扫过满座官员:"一个老仆尚且敢以命证法,你们这些食君禄的官员,"他指着案上的证据,"还要装聋作哑吗?"

通政司参议突然起身:"臣有本!"他从袖中掏出代王与冯指挥使的密信,"这是去年截获的,一直不敢呈,今日见老仆如此,臣...臣愿作证!"

林缚借着风雪掩护,从代王府密道潜出,怀中的笔迹拓片与磁码图卷得紧实。密道墙壁的砖缝里,他发现去年的盐引残片,上面的飞鹰纹与暖阁案上的完全相同——这密道本就是转运盐引的通道。

玄夜卫的接应哨在巷口举着灯笼,灯笼上的"风"字暗号在风雪中晃动。林缚将证物交给哨长:"速送内阁杨阁老,这是盐引案的总纲,晚了谢大人恐有危险。"

哨长翻身上马,马蹄碾过冻土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像在为即将破晓的真相敲鼓。

杨一清在内阁值房展开证物,烛火下,盐引与马槽笔迹的重合让他长叹。"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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