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遥怜故园菊,应傍战场开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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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是被胁迫的,"冯指挥使说,只要看管好盐引,就升我做百户。"其他缇骑面面相觑,佥事拔剑要杀他,被谢渊一脚踹倒:"抗拒都察院查案,形同谋逆!"

越来越多的缇骑放下兵器,他们大多是被镇刑司强征的,早就心怀不满。谢渊让他们看守现场,自己带着盐引和兵符回到宴会厅,官员们看着这些证物,终于有人开始交头接耳,讨论如何向朝廷表忠心。

谢渊将盐引和兵符封存,带着通政司参议的证词和侍婢的供词,连夜赶回都察院衙署。掌灯疾书时,笔尖划破纸张——他要在代王和冯指挥使运作之前,将证据呈到御前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仿佛要掩盖这京城的污秽。

书吏提醒他:"大人,镇刑司在宫里的势力盘根错节,"忧心忡忡,"怕是奏折递不到陛下案前。"谢渊蘸了蘸朱砂,在奏折末尾盖上"都察院印":"有此印在,谁也扣不下。"这是都察院的特权,遇重大案件可直达天听。

三更时分,衙署外传来喧哗,冯指挥使带着镇刑司缇骑包围了都察院。"谢渊勾结外臣,诬陷宗室,"冯指挥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"奉旨拿办!"谢渊冷笑,这是要颠倒黑白。他让属下放箭示警,同时将证据副本交给贴身随从,从密道送往内阁大学士杨一清府中——杨一清是少有的敢与镇刑司抗衡的重臣。

缇骑撞门的声音震耳欲聋,谢渊整理好官服,将盐引揣在怀里,他要亲自带着证物去面圣。都察院的属官们纷纷拔刀,齐声喊道:"愿随大人死战!"烛火映着他们的脸,没有丝毫畏惧。

杨一清的轿子突然出现在街口,灯笼上的"杨"字在风雪中摇曳。"冯大人好大的威风,"杨一清的声音苍老却有力,"都察院是天子耳目,你说拿办就拿办?"他身后跟着内阁的侍卫,按制可节制三品以下京官。

冯指挥使脸色铁青,却不得不让开道路。杨一清走进衙署,看着满桌的证物,长叹一声:"哀哉,我大吴的江山,竟被这些蛀虫啃得千疮百孔。"他拿起盐引,指尖颤抖,"明日早朝,老夫陪你一起奏请陛下。"谢渊知道,这场仗终于有了转机。

次日早朝,谢渊捧着盐引和兵符跪在太和殿,声音朗朗:"臣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渊,奏请陛下彻查代王与镇刑司勾结瓦剌一案!"代王站在宗室队列里,脸色灰败;冯指挥使则在武官班中,眼神凶狠如狼。

德佑帝看着证物,眉头紧锁:"代王,你有何话说?"代王跪地磕头,只说"被奸人蒙蔽"。冯指挥使却大喊:"陛下明鉴!这是谢渊伪造证据,意图陷害宗室!"他请旨让三法司会审,实则想在会审中做手脚。

杨一清出列奏道:"陛下,此案牵连甚广,当由内阁、都察院、宗人府三司会审,"目光扫过冯党官员,"以防有人徇私舞弊。"兵部尚书立刻附和,他昨夜已收到消息,知道冯指挥使大势已去。而左副都御史等冯党官员,则坚持要由三法司审理,双方争执不下。

谢渊突然开口:"臣有一证,可辨盐引真伪。"他指出每张盐引的暗纹里,都藏着户部侍郎的私章——那是周龙贿赂他时盖的,当时以为天衣无缝,如今却成了铁证。户部侍郎瘫倒在地,这才招认一切。

德佑帝沉默良久,龙椅上的鎏金扶手被攥得发白:"准杨爱卿所奏,"声音带着疲惫,"三司会审,"眼神如利剑扫过代王,"代王暂禁王府,不得与外界往来。"冯指挥使还想争辩,却被陛下冷冷打断:"你也回去待罪吧。"

退朝时,谢渊看着冯指挥使怨毒的眼神,知道事情还没结束。杨一清拍拍他的肩:"小心行事,冯党在镇刑司经营多年,会审怕是不会顺利。"谢渊点头,他早已做好准备,马厩暗窖里的东西,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三司会审的第一天,侍婢的证词就被篡改,说她"看错了人"。谢渊质问主审的刑部尚书,对方却推诿说是"记录失误"。杨一清发现,宗人府的代表竟是代王的表亲,当即要求换人,双方争执到午时,才勉强换了个中立的宗室。

谢渊知道,这是冯党的惯用伎俩,先混淆视听,再拖延时间。他不动声色,让都察院的人盯紧三法司的狱卒,果然发现有人给户部侍郎送了毒酒,幸好被及时拦下。

冰窖里的盐引突然失火,虽然被及时扑灭,却烧毁了大半。看守的缇骑说是"意外",谢渊却在灰烬里发现了火油的痕迹。他将此事奏报陛下,德佑帝震怒,派锦衣卫(此时仍保留的皇家亲军)接管看守,这才保住了剩余的证物。

冯指挥使在狱中却很得意,他的党羽正在外面活动,准备用"证据不足"为由,让他脱罪。谢渊冷笑,他还有最后一张牌——马厩暗窖里的周龙。

谢渊亲自提审代王,将马槽刻字和周龙的供词摆在他面前:"王爷,周龙已经招了,"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,"您是想体面地认罪,还是让陛下废了您的王爵?"代王看着刻字的拓片,知道再抵赖也没用,终于交代了与冯指挥使、周龙勾结,用盐引换瓦剌药材和兵器的全部事实。

他的供词被密封送往御前,杨一清拿着供词在朝堂上宣读,冯党官员面如死灰,再也无力辩驳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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