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遥怜故园菊,应傍战场开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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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连太皇太后的娘家都沾了边,"威胁之意溢于言表,"你一个人,扛不动。"

谢渊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,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"为官者,不怕担责,就怕失了本心。"他仰头饮尽酒液,辣意从喉咙烧到小腹:"臣的獬豸补子,"指了指官服上的纹样,"专触奸佞,不管他是谁。"代王的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

谢渊突然将袖中剩余的冰屑抖在银盘里,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冰粒边缘泛出青紫色。"这冰,"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"掺了草乌汁。"草乌是制箭毒的原料,而瓦剌军队最擅用此毒。

光禄寺卿脸色煞白,说这是"冬日储冰难免沾的杂质",谢渊却冷笑:"杂质会顺着冰纹走?"他用指腹抹过银盘,留下一道黑痕,"《都察院验毒格》载,草乌遇银变黑,大人要不要亲自试试?"光禄寺卿连连后退,撞到身后的屏风,露出屏风后藏着的药箱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草乌药膏。

一名端着果盘的侍婢突然踉跄,果盘摔在地上,苹果滚到谢渊脚边。她跪地磕头,声音发颤:"奴婢...奴婢看见冯指挥使的人,午时往冰窖里倒过药汁。"话刚说完,就被代王的侍卫捂住嘴。谢渊厉声喝道:"放开她!"都察院的"巡按特权"令牌在袖中发烫,按制他有权在三品以下官员府邸审案。

侍卫犹豫的瞬间,侍婢挣脱出来,哭喊道:"他们还说,要是谢大人识相,就给您上带药的酒!"这话如惊雷炸响,席间官员们的脸色各不相同,有震惊,有恐惧,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。

通政司参议突然起身,袍角扫过案几:"臣有本奏!"他的声音带着决绝,"上月冯指挥使确实通过代王府,往瓦剌运了五十车草乌,"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,"这是过关税单,上面有飞鹰纹。"原来他早已被冯指挥使打压,一直伺机报复。

谢渊接过账册,指尖抚过骑缝章上的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纹路分毫不差。代王的脸色灰败如死灰,兵部尚书却突然大喊:"他是诬告!"说着就扑上来抢账册,谢渊侧身躲过,账册落在左副都御史怀里,左副都御史掂量着分量,最终还是递给了谢渊——他显然不想蹚这浑水。

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十余名身着黑甲的缇骑闯了进来,为首的正是镇刑司指挥佥事:"奉冯大人令,"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"捉拿诬告王府的叛逆。"缇骑的刀鞘上刻着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如出一辙。

谢渊亮出都察院"巡按"令牌:"本御史正在审案,谁敢放肆?"按《大吴官制》,都察院与镇刑司虽分属不同系统,但御史巡按地方时可行使监察权,缇骑们顿时僵在原地。佥事冷笑:"谢大人怕是忘了,代王府属宗人府管,"意有所指地说,"宗人府的令箭,可比你的令牌管用。"

话音未落,宗人府的理事官就到了,捧着鎏金令箭:"王爷,陛下有旨,"他故意顿了顿,"令您即刻入宫议事。"这显然是有人在宫外递了消息,想把代王摘出去。谢渊心知肚明,宗人府向来护着宗室,这场面是他们早安排好的。

代王如蒙大赦,起身时玉带扣叮当作响:"谢大人,本王先入宫了,"语气恢复了从容,"你的案子,"瞥了眼地上的冰屑,"就交给镇刑司和宗人府会审吧。"这是要将他排除在外,谢渊攥紧了拳头,官场上的盘根错节,比他想象的更可怕。

谢渊假意应承,指尖却在通政司参议手心写了个"查"字。参议心领神会,借口更衣离席——他要去抄录代王府的往来信件。谢渊则拖住缇骑,故意与佥事争论《大吴律》的条文,眼角余光却看着宗人府的人扶着代王从侧门离开,靴底沾着的冰泥里,混着与马厩相同的铁砂。

侍婢悄悄塞给谢渊一张纸条,上面画着冰窖的方位。谢渊将纸条藏入发冠,突然提高声音:"既然要会审,"目光扫过众人,"这冰窖里的东西,总该清点清楚吧?"佥事的脸色变了,他显然不知道冰窖里还有别的秘密。

谢渊不等佥事反应,带着都察院的随从直奔冰窖。铁链锁着的木门上,果然有飞鹰纹的烙印。谢渊拔出佩刀劈开锁链,寒气扑面而来,里面整齐地码着数十个木箱,箱角印着"泰和号"——正是代王长史提到的瓦剌商号。

佥事追进来大喊:"私闯王府禁地,你担待得起吗?"谢渊掀开最上面的箱子,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盐引,每一张都盖着户部的朱印,却没有编号。"无编号盐引,"谢渊的声音在冰窖里回荡,"按律当斩,你说我担待得起吗?"

户部侍郎突然冲进来,脸色惨白:"这是...这是去年失盗的那批盐引!"他的指节在箱沿上颤抖,"当时报了案,镇刑司说查不到踪迹..."谢渊冷笑,查不到才怪,分明是监守自盗。他拿起一张盐引,背面用朱砂写着"周"字,笔迹与马槽刻字如出一辙。

冰窖深处传来滴水声,谢渊循声走去,发现角落藏着个暗格,里面是瓦剌的兵符,上面的飞鹰纹比盐引上的更精致——显然是官方制式。这说明瓦剌与镇刑司的勾结,早已不是私下交易,而是涉及军防的叛国大案。

一名缇骑突然跪地,甲叶碰撞发出脆响:"大人饶命!"他哭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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