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8章 莫教稚语成锋刃须信沙场有骨坚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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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,绝非市井小儿能随口杜撰。

风宪司值房内,谢渊将揭下的匿名告示铺在案上,桑皮纸边缘还沾着午门墙砖的灰屑。

他用银针挑起纸面,对着日光细看:"

墨里掺了大同卫的煤烟,纸背有镇刑司制的暗纹,张迁上月从大同卫调京时,带的正是这种纸。

"

属官递上勘验记录:"

大人,比对了镇刑司缇骑的笔迹,这告示上的岳字,与张迁亲随刘三写的供状如出一辙。

"

"

桑皮纸、大同煤烟、刘三笔迹"

谢渊指尖点过"

献雁门关"

四字,"

偏要画个北元狼头,欲盖弥彰。

"

他突然起身,将告示拍在案上,"

去查镇刑司辖下的聚文坊,这种桑皮纸需用特制竹帘抄造,坊里必有痕迹。

"

按大吴《刑律》,匿名诽谤边将者斩,然需风宪司与玄夜卫共勘属实,方可定罪——这正是谢渊要抓的铁证。

镇刑司后巷的"

醉仙楼"

雅间里,张迁正给刀疤王倒酒。

刀疤王脸上的疤在酒气里泛着红,手里捏着张抄好的儿歌词:"

千户,东西两市的小儿都学会了,连私塾先生家的娃都在唱。

昨儿见着风宪司的人在聚文坊盘查,要不要"

张迁夹起块肥肉塞进嘴里,油汁滴在锦袍上:"

怕什么?聚文坊的掌柜是王瑾的远房表侄,谁敢动?"

他夺过儿歌词,用朱笔在"

岳"

字上圈了圈:"

再教孩子们加两句——李辅,识奸佞,要拿岳峰问罪名。

"

刀疤王一愣:"

这不是把李大人扯进来了?"

张迁冷笑:"

越扯进来,越没人敢查。

等岳峰那憨货听说了,必定上书自辩,到时候扣个擅离职守的罪名,连谢渊都保不住他。

"

窗外飘进孩童的歌声,"

岳家通,李家红"

张迁听得眉开眼笑,这歌谣里的"

李家红"

,正是暗指李嵩会因揭有功而得宠。

宣府卫的急报三日后送抵文华殿。

岳峰的字迹比往日潦草,墨点溅得像雪粒:"

臣于腊月廿六亲率部卒巡雁门,斩北元斥候三人,何来通敌事?周诚乃冻死之忠卒,竟被诬为细作,臣心如刀绞!

流言已使士卒疑惧,昨夜有新兵哭问将军真要降北元吗,若再蔓延,恐军心动摇"

奏疏旁附着百户以上军官的联名血书,红痕漫过"

岳峰忠勇"

四字,连最年轻的试百户都按了指印。

萧桓将急报推给李德全:"

你怎么看?"

老太监捧着拂尘,指节叩着案几:"

陛下,流言可畏啊。

当年魏王萧烈反前,京中也这般传他拥兵自重,后来果然"

话未说完,李嵩匆匆闯入,袍角沾着雪:"

陛下,岳峰急着自辩,怕是心虚!

镇刑司刚截获北元密信,说岳将军如约备粮,这可不是巧合。

"

他展开密信,纸上竟画着与匿名告示同款的狼头。

朝堂上,谢渊捧着那封"

北元密信"

,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:"

李大人,北元文书皆用畏兀儿文,何来汉文密信?且这纸浆里掺了苏杭的桃花笺,镇刑司库房上月刚进了十刀这种纸,要不要传库役对质?"

他突然提高声调,"

更可笑的是这狼头——北元狼头图腾向来耳尖齿利,这画上的狼头却圆耳短牙,倒像是聚文坊刻皮影戏的模版改的!

"

李嵩脸色一沉,拂袖道:"

谢御史休要狡辩!

匿名书、儿歌、密信,三证俱在!

"

谢渊猛地将匿名告示拍在案上:"

那请大人解释,为何告示上写岳峰以粮换马三百,而镇刑司账簿载明,上月北元在大同卫只贩出一百匹战马?"

百官哗然,李嵩喉头滚动,半晌才道:"

那是那是北元隐瞒了数目!

"

谢渊冷笑:"

镇刑司连北元贩马数目都查得清,却查不出这漏洞百出的匿名书?"

西市皮影戏棚后,沈炼抓住老卒时,他正往孩子们手里塞糖块。

老卒裤脚沾着镇刑司的炭灰,见了玄夜卫令牌,腿一软就跪下了:"

大人饶命!

是张千户给了小人五两银子,教孩子们唱岳家通,说每教一个娃,就多给一文钱"

他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,上面是张迁亲书的歌词:"

岳总兵,卖国门,换匹马可骑,忘了边关人——注:每日辰时在西市教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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