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千家山郭静朝晖日日江楼坐翠微晒网青袍白马有谁归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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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长史陈三的蟒纹披风扫过雪地,绣金云纹在月光下像极了当年江西按察使遇刺时的血渍,"

亲王薨逝,停灵七日乃祖制,御史此举是要抗旨?"

谢渊起身时,验印锥在玉牒链上敲出清越的响声,惊飞檐角积雪:"

《宗藩丧葬规制》卷五载,"

他指向棺内鎏金银盏,"

陪葬器皿不得过九件。

"

又拈起茶梗碎屑置于鼻尖,"

而这些三年前的庐山枯叶,"

验印锥划过"

军屯"

二字,"

混在亲王陪葬品中,陈长史说是祖制?"

陈三的视线在玉牒舆图上慌乱游走,喉结滚动时,谢渊注意到他襟口的火漆印——与宗人府焚档处的残痕相同。

这个现让他想起在江西见过的场景:王府爪牙用同样的火漆封印茶农的田契,再将他们的手指按在伪造的卖田文书上。

"

捕风捉影?"

谢渊从棺底取出浸着茶渍的绢帛,月光穿过薄绢,"

元兴始谋,永熙收官"

八字在雪地上投下阴影,"

元兴帝设榷场圈地,"

他的指尖划过"

永熙"

二字,茶汁氧化的褐斑恰与永熙帝生辰吻合,"

诸王想在当今圣朝完成分赃?"

忽然逼近半步,验印锥几乎抵住对方胸口,"

更妙的是,玉牒缺口对应的封地,正是太子殿下的辖区。

"

陈三的革带铜扣出轻响,手忙脚乱间竟碰倒一节玉牒:"

御史大人含血喷人!

"

谢渊展开《皇吴祖训》,朱笔圈注的"

宗室不得私设军屯"

在雪光中猩红如血:"

庐山隐田标为军屯,"

他的验印锥戳向图上卫所标记,"

但卫所运出的茶税折银,"

从袖中取出卷边的血书,纸页上的指痕仍清晰可见,"

足够打造五千副锁子甲——陈长史可知,这些甲胄,本应是茶农们买种子的银钱?"

围观的玄夜卫甲胄相撞声中,谢渊望向玉牒链缺口。

那里本该刻着太子的封地,此刻却空白如纸,像极了抗税茶农们被撕毁的田契。

他忽然明白,诸王用玉牒链分赃,用军屯名义掩盖,而缺口处的空白,正是他们留给太子的特权印记。

未时三刻,襄王府银库铜锁砸开的声响惊起寒鸦,成箱的茶饼滚落时,饼心的"

隐"

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。

谢渊捡起一片,饼面的凹痕与他珍藏的半片茶饼完全吻合——那年江西老茶农临终前,正是用这凹痕藏下隐田的证据。

"

御史大人擅开银库,"

户部侍郎的官靴碾碎茶饼,茶香混着雪水渗入青砖,"

就不怕来日诸王联手?"

谢渊转身,验印锥在茶饼上留下锥痕:"

侍郎大人可知,"

他指向角落的火漆箱,漆皮剥落处露出庐山茶梗,"

这些茶饼的火漆,"

又展开玉牒舆图,"

与宗人府灰烬、魏王旧庄火漆成分相同。

"

忽然盯着对方袖口的深褐茶渍,"

还是说,大人每日饮用的庐山云雾,"

勾起唇角,"

都来自亲王的军屯?"

侍郎的脸色青白交加,后退时撞翻账册,封面的半枝梅火漆印落入雪水——与楚王密函的暗纹相同。

谢渊望着这一幕,终于明白九王夺嫡的暗线,就藏在这些看似风雅的印记里,藏在每个官员袖口的茶渍中。

子时的都察院,谢渊对着拼合的玉牒舆图,烛泪在案头积成红蜡。

十三节玉牒泛着冷光,"

军屯"

二字如两道狰狞的伤口,横在庐山版图上。

周立捧着绢帛的手在抖:"

大人,元兴帝当年"

"

元兴帝设榷场,泰昌帝扩隐田,"

谢渊的验印锥划过太子封地,"

到永熙朝,诸王想将隐田并入军屯,用茶税养私军。

"

忽然想起宗人府玉牒链的缺节,"

每节玉牒代表一王,缺口是太子——他们想让储君担下分赃之名。

"

窗外的雪扑打着窗纸,谢渊望着案头的血书,茶农们用冻僵的手指画的隐田边界,此刻与玉牒舆图重叠。

那些歪斜的线条,比任何官绘舆图都更精准——原来最真实的舆图,一直藏在百姓的血泪里,刻在他们为土地抗争的骨血中。

"

备马,"

他披上獬豸补服,玉牒链在袖中出轻响,"

去宗人府。

"

验印锥敲在舆图上,惊落烛花,"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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