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东华(5 / 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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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 态度是皇帝最直接的权柄!

    他明白当今天子厌蠢恶冗,不喜废话。

    自己听懂了批评,受着便是,改正便是,无谓在此浪费皇帝的时间,表些不必要的忠心。

    这一记重磕便是认罪认错。

    至于其它……天子只看你后面的表现。

    东华阁外珠光如雪。

    虽是个无星无月的晚上,人为的亮堂也算良夜。

    朔方伯的轿子就停在殿外。能乘轿至此方止,还真是兵事堂和政事堂才有的份量。

    霍燕山高大的身形踏着碎步迎出,一边伸手掀帘,一边用袖子为其拂去地上并不存在的灰尘——

    “伯爷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轿旁的丘吉微微欠身,以示对内官之首的尊重。

    轿中身披先祖爵服、异常隆重的鲍玄镜,只是投来一个费解的眼神:“不是说……要再等等?”

    他拢了拢袖子,打着哈欠:“我都快睡着啦。”

    霍燕山躬身低头,小心引路,声音也压低:“陛下累日案牍,心神颇耗,此时正在阁中小憩。”

    “伯爷星夜觐见,下面的人不能自决,恐扰圣安,亦不敢阻您车驾,误了国事,所以只说稍候……急忙讯问于咱。”

    “当其位,承其责。咱穿上这身袍子,就应该替他们担着。”

    “咱记得陛下说过,只要朔方伯到了,可不问而入殿——真是叫他们怠慢了!故此来迎!”

    他微微抬起一点目光,让自己的歉声更为柔和:“伯爷等恼了吧?”

    鲍玄镜扶着玉带,不紧不慢地踏行石砖,步声清脆,如在叩门。

    他的确在叩一道朝圣的门。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……”他英俊的脸上有了感怀的色彩:“陛下还是在意为国奋战之功臣的。”

    霍燕山低声说:“您是简在帝心。”

    丘吉从头到尾都不说话,到了第二道宫门就止步,袖里拢着玉如意,站进了宫卫肃立的门洞里。

    门洞阴影如垂帘,就此遮住了他的面容,只留下一个隐约的身形。

    霍燕山则是一直把鲍玄镜送到挂着“东华阁”悬匾的宫室,才在宫门外站定了。

    亮堂堂的珠光,照着他的恭谨。

    “伯爷,陛下就在里间,您直接进去便可。”

    内官之首斟酌着措辞,静伫宫门,官服鲜亮,像一柱华表。

    作为天子近臣,现在的过分尊重,抵消了前番的轻慢。所以天子的态度,又归于未知。

    明里暗里的视线,在东华阁高耸的门槛前遽止,如潮涌止于堤坝前。

    鲍玄镜迈开犀牛皮鞣制的长靴,穿着他爷爷曾经穿过的爵服,戴着他如昔日武安一般、自着的冠,走进这天子偶憩之殿——

    这地方只是一间暖阁,在大齐帝国的绵延宫殿中,其实并不突出。

    只是天子朝歇时常于此处看书批章,偶尔召些亲近的朝臣前来闲话……如那位玉郎君,常来解书。如那位前武安侯,常来背书。

    渐渐它也就在朝野间有了一层神秘色彩。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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