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摘星宗大合唱(下)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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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说“若有来生,还做痴情种”,现在他信了,这世上真有种东西,能让铁骨铮铮的汉子,心甘情愿低头。

“一片痴狂为谁留——”楼外的满月突然变成了血色,像极了三百年前魔域的月亮。可这次没有杀戮,只有温柔的红光漫进来,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染成暖色,像在为那些腐朽的爱,镀上层永恒的光,“转身走怎么舍得放开手——”

苏糖霜望着那件嫁衣虚影,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她开玩笑说“若能活着出去,就穿次嫁衣给你看”。那时他红着脸别过头,却偷偷用剑在石头上刻了个“囍”字,后来那石头被他搬回摘星楼,现在就压在舞台的地板下。

“拥有过牵手分手太多理由——”李煜杰突然弯腰,从舞台下抽出那块石头。上面的“囍”字被摩挲得发亮,周围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是三百年间他每次想她时,偷偷刻下的日期,“伊人去泪水留——”

全场突然静得能听见流萤振翅。苏糖霜看着那些日期,突然捂住嘴,眼泪却从指缝里涌出来。原来这三百年,他不是在等待,而是在用思念,一天一天地,把不可能,刻成了可能。

“拥有笑过哭过太多理由——”合唱声里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嗓音。是老宗主的声音,是苍木老怪师弟的声音,是冰玄子好友的声音,是雷啸天小徒弟的声音,是那些被爱困住、被情淹没的魂魄,在借着这歌声,诉说自己的故事,“爱已经腐朽——”
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,那件嫁衣虚影突然落在苏糖霜身上。茉莉香和星砂混着月光,织成了件真正的嫁衣,裙角扫过地板时,那些刻着日期的石头突然裂开,里面飞出无数萤火虫,每只翅膀上都写着个字,合起来是“我等你”。

雷啸天头顶的青灯突然化作道流光,飞出摘星楼,往人间的方向去了——他的小徒弟,终于回家了。

冰玄子的镜子里,好友和嫁衣女子的身影渐渐融合,化作颗流星,往轮回的方向坠去——这一世没能相守,总有下一世。

苍木老怪的半块玉佩突然飞起,与苏糖霜腰间的另一半合二为一。蛮荒森林的方向传来女子的低泣,却带着释然的笑意——仙魔殊途又如何,三百年的等待,终究没算错。

李煜杰轻轻为苏糖霜拢了拢嫁衣的领口,指尖划过她的脸颊,擦掉那些滚烫的泪:“我说过,会让你穿上的。”

苏糖霜望着他眼里的自己,穿着星辰与茉莉织成的嫁衣,站在无数魂魄的祝福里,突然觉得那些“腐朽的爱”,从未真正腐朽。它们只是换了种方式,活在歌声里,活在月光里,活在这一刻的相守里。

“下一首……”小无心的声音带着哭腔,举着的话筒都在抖。

李煜杰抬头,望着满楼泪光闪烁的脸,突然笑了。奶气的嗓音裹着月光,温柔得像场梦:“下一首,唱给所有还在等的人。”

月光下,嫁衣的裙摆轻轻晃动,流萤围着两人飞成圈。摘星楼的歌声还在继续,像条跨越生死的河,载着那些腐朽又不朽的爱恋,往更远的时光里流去,没有尽头。

第十五首歌的尾音在琉璃顶打着转,流萤翅膀上的“我等你”还没来得及散尽,李煜杰突然把黄金话筒往旁边一丢。话筒撞在雷啸天的雷刀上,发出叮的脆响,倒像是个利落的休止符。

他转身时星辰色斗篷扫过满地狼藉,星砂混着茉莉花瓣簌簌落在苏糖霜的嫁衣上。娃娃脸上还沾着刚才的泪渍,却突然勾起唇角,眼底狡黠的光像揉碎的星子——正是那副让人又爱又恨的邪魅模样。

“我唱完了。”奶声奶气的嗓音里裹着点刚唱罢十五首歌的沙哑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爽利,“来,干杯!”

话音未落,他已经抄起雷啸天脚边那坛没开封的烈酒,拇指抵住坛口用力一撬。“啵”的轻响后,酒香混着灵力炸开,惊得流萤四散又迅速拢回。他仰头灌了一大口,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领口,浸湿了半片星辰甲,却笑得像只偷喝了酒的小兽。

雷啸天被这声“干杯”吼得回了神,紫电在指节噼啪跳着,伸手就去抢酒坛:“小兔崽子!给老子留点!”抢到手却没喝,反而往苏糖霜面前一递,粗声粗气地说,“新娘子得喝口喜酒。”

苏糖霜刚要接,手腕突然被李煜杰攥住。他踮脚凑到她耳边,奶凶奶凶地咬耳朵:“你不能喝,我替你。”说着真就把坛口凑到自己嘴边,咕嘟咕嘟灌得更猛,惹得台下哄笑一片。

苍木老怪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,常春藤突然从穹顶垂下,卷着十几只空酒杯悬在众人面前。冰玄子抬手一点,指尖冰晶化作酒壶,精准地往每个杯子里斟满清冽的酒液——是他藏了五百年的“忘忧酿”,据说喝了能解三分执念。

“都愣着干嘛!”雷啸天举着酒坛率先吆喝,紫电缠着坛口划出细碎的光,“干了这坛,明天该干嘛干嘛去!”

“好!”满楼应答声震得瓦片往下掉。摘星宗弟子们举着酒杯撞在一起,酒液溅在剑鞘上,混着刚才的星砂发出微光;魔族修士们抛着酒坛,红发青年甚至用骨笛当酒杯,仰头灌得满脸通红;小无心举着半杯果汁,踮脚跟冰玄子的杯子碰了下,奶声奶气喊“干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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