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摘星宗大合唱(中)(4 / 6)
花在掌心炸开,“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——”
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从穹顶垂落,缠上两人的手腕,把雷刀与冰剑的光点串成线,在楼里织出片流动的光网。网眼间飘过无数虚影:有雷啸天的小徒弟在笑,有冰玄子的好友在喝酒,有苍木老怪的师弟在采灵草,都对着台上的人挥手。
“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——”李煜杰突然停了剑舞,拉着苏糖霜的手转圈。星辰色斗篷裹着两人的身影,在光网里转出个温暖的茧,“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——”
苏糖霜的发簪被转得松动,青丝垂落在他颈间,带着淡淡的茉莉香。她想起三百年前他说“等我成了宗主就娶你”,那时他还穿着不合身的斗篷,却把承诺说得比星辰还亮。
楼外的星空突然亮起,被劈开的星河开始倒流,无数星辰顺着轨迹回到原位,却在摘星楼的上方留了个缺口,像有人特意为这场盛宴开了扇窗。月光从缺口漏进来,混着楼里的灯光,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。
“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——”最后一句合唱响起时,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东西。雷啸天举着雷刀,冰玄子握着融化了一半的冰剑,苍木老怪拄着开花的拐杖,苏糖霜牵着李煜杰的手,连魔族修士都举起了骨笛。
李煜杰突然对着星空鞠躬,发间的星砂簌簌落下,像场微型的流星雨。他抬头时,正好看见星河里有颗最亮的星闪了闪,像师父在笑他又胡闹。
“愿我所有的朋友天天过得逍遥——”他把黄金话筒举向夜空,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雷啸天突然哈哈大笑,笑声震落了几片瓦:“小兔崽子,这歌唱得比《裂星》强!”他说着往李煜杰手里塞了个东西,是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,跟三百年前塞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。
冰玄子的冰晶长剑渐渐化了,水痕在他掌心凝成个“逍”字,是好友的笔迹。苍木老怪的常春藤落了片叶,飘到苏糖霜发间,叶上的露珠里,映着三百年前陨星带里的两道身影。
小无心举着话筒跑过来,脸上沾着桂花糕屑:“宗主!第十四首!唱什么?”
李煜杰低头看了看苏糖霜,又望了望满楼鲜活的人,突然把黄金话筒往空中一抛。话筒在空中转了个圈,竟自己飞到雷啸天手里。
“该你了,老东西。”他笑着拽起苏糖霜,“我们去看流星。”
两人跑下楼时,身后传来雷啸天破锣嗓子的嘶吼,还是那首《任逍遥》,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轻快。苏糖霜回头望了眼,看见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缠着雷啸天的胳膊,冰玄子的指尖凝出个小小的冰酒杯,正往雷老头嘴里送。
楼外的草地上,流星雨还在继续。李煜杰突然躺下来,拽着苏糖霜枕在他的斗篷上。星砂蹭在她脸颊,像细小的吻。
“你说,他们会不会一直唱到天亮?”苏糖霜戳了戳他的脸颊,那里还沾着刚才的麦芽糖渣。
“会。”李煜杰握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,那里跳得又快又稳,“还会唱到明年,后年,好多好多年。”
远处的歌声混着夜风飘过来,雷啸天还在吼“天地任逍遥”,却不知何时改了词,把“她的笑”换成了“大家的笑”。苏糖霜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,突然觉得这漫长的三百年,不过是为了此刻的星空,此刻的歌声,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。
她轻轻凑过去,在他沾着糖渣的嘴角印下一个吻:“那我们就听好多好多年。”
歌声还在继续,像条没有尽头的河,流淌在摘星楼的砖瓦间,流淌在每个人的记忆里,流淌在这漫天星辰的注视下。那些遗憾的,错过的,疼痛的,都化作了此刻的风,此刻的光,此刻随风飘摇的逍遥。
雷啸天正吼到“天地任逍遥”的尾音,黄金话筒突然被一阵风卷着飞向空中。李煜杰伸手接住时,星砂从斗篷褶皱里簌簌落下,在掌心积成小小的一捧。
“第十四首。”他对着台下扬声,奶气的嗓音裹着夜风撞在摘星楼的梁柱上,“《诛仙我回来》。”
这话刚落,苏糖霜鬓角的茉莉花突然颤了颤。三百年前陨星带的石缝里,她就是凭着这花香认出了浑身是血的他——那时他怀里揣着束快蔫了的茉莉,说是“路过人间顺手摘的”,其实她后来才知道,他为了找这花,绕了三百年的路。
雷啸天的紫电突然在指尖凝成朵花,歪歪扭扭像株被雷劈过的茉莉:“这歌……老子当年在魔域听过。”他喉结滚了滚,“你师父最爱哼这调调。”
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往楼上缩,缠住了那架青铜编钟。杖头在地板上敲出沉郁的节奏,像有人在远处擂鼓,震得琉璃穹顶的星影都在晃。
前奏响起时,楼里突然漫起白雾。不是冰玄子的寒气,而是带着茉莉香的暖雾,从苏糖霜发间、李煜杰斗篷的夹层、雷啸天怀里那包麦芽糖的油纸缝里钻出来,在半空织成张温柔的网。
“我接近梦的边缘——”李煜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,奶气被磨成了沙砾感,像陨星摩擦大气层的嘶鸣,“不惜放弃一切——”
他往前走了三步,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裂纹上。那些裂纹突然渗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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