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摘星宗大合唱(中)(5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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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金色的光,是他当年在这里结下的守护阵,三百年未曾松动,就像他说过的“就算摘星楼塌了,我也会先护住你”。

“只有对你的誓言——”苏糖霜突然开口接了句,声音在暖雾里荡出涟漪。她想起三百年前他把剑塞给她时说的“等我回来”,那时他背后是追来的魔潮,剑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
雷啸天突然往地上啐了口酒:“决心与疯狂不过——”他紫电缠上雷刀,刀身映出自己鬓角的白发,“就在一瞬之间——”

三百年前魔域那战,他就是凭着这股疯劲,拖着断腿在尸堆里爬了三里地,把昏迷的李煜杰扛回来。那时他总骂“这小兔崽子命比谁都硬”,却在他床前守了三个月,把自己的灵力渡了大半。

“哦毁灭——”合唱声突然炸响,震得暖雾都在抖。摘星宗弟子们举剑指天,剑穗上的铃铛跟着唱词轻响;魔族修士们拍着酒坛,红发青年的骨笛吹出尖锐的哨音,像在为谁冲锋陷阵。

李煜杰突然转身,黄金话筒直指苏糖霜:“hooGIRL我依然闻到茉莉香——”

暖雾里的茉莉虚影突然活了过来,纷纷落在苏糖霜发间、肩头、裙角。她抬手接住一朵,花瓣触指即化,却在掌心留下清甜的香——和当年他揣在怀里的那束,一模一样。

“hooGIRL你是否别来无恙——”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三百年的寻找,三百年的等待,都藏在这问句里,轻得像羽毛,却重得能压垮星辰。

冰玄子一直垂着的眼突然抬起来。他指尖的冰晶不再是剑,而是面镜子,映出五百年前的画面:好友举着半坛酒笑他“阿玄你脸红什么”,身后是漫山的茉莉,风一吹,香得让人发晕。

“我回来会带着一身光彩——”李煜杰突然扯开斗篷,露出里面的星辰甲。甲胄上的每片鳞甲都刻着字,合起来是“苏糖霜”三个字,是他用三百年的星砂一点点磨出来的,“你还在一辈子我相伴——”

苏糖霜的眼眶突然热了。她想起陨星带里他浑身是血的样子,想起他每次闯祸后嘴硬心软的样子,想起他现在站在台上,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,把所有的倔强和温柔都摊开给她看。

“等着我回来跟漂泊一刀两断——”雷啸天的雷刀突然拄在地上,刀柄的磨损处露出里面的木芯,刻着“等阿蛮回家”。他吼这句时,声音里的糙劲全没了,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期盼。

苍木老怪的常春藤突然开出紫色的花,是蛮荒森林里的“归乡藤”。他师弟当年总说“等我们找到还魂草,就用这花编个花环”,现在花环就在他手边,花瓣上还沾着晨露,像谁刚摘来的。

暖雾里突然浮出无数光点,是各宗修士的本命灯。有盏微弱的青灯一直悬在雷啸天头顶,三百年未曾熄灭——是他小徒弟的灯,他总说“只要灯还亮,就不算走丢”。

“你还在就永远不分开——”李煜杰突然跳下台,穿过人群跑到苏糖霜面前。他单膝跪地,从斗篷里摸出个盒子,打开的瞬间,满盒的星砂突然飞起,在暖雾里组成个巨大的法阵,把两人圈在中间。

盒子里是枚戒指,戒面是用陨星核雕的茉莉,花心嵌着颗小星辰,是他当年从自己佩剑上敲下来的。“三百年前就该给你的。”他抬头时睫毛上沾着星砂,像哭了又像在笑,“怕你嫌丑,磨了三百年。”

苏糖霜刚要伸手,雷啸天突然咳嗽起来:“咳咳!唱到哪了?接着唱!”他嘴上凶,却背过身去,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,紫电在他指缝间跳得乱七八糟。

“我看见刀光我看见剑影——”李煜杰把戒指套进她指尖,起身时顺便把她往台上带。两人的手交握处,星砂和茉莉香缠在一起,凝成道淡金色的光带,“路上的风雨不怕——”

台下的修士们突然开始抛剑,不是为了打斗,而是让剑身在空中划出流光,像为他们铺了条路。魔族的骨笛吹得更急了,红发青年甚至摘下自己的红发带,往光带上一扔,带梢的铃铛叮当作响。

“脚底下的荆棘身上的伤疤——”雷啸天的雷刀突然往地上一剁,刀身插进地板三寸,震出无数星砂。这些星砂在空中组成画面:有他背着李煜杰在魔域狂奔,有他小徒弟抱着他的腿哭鼻子,有他和李煜杰的师父勾肩搭背喝闷酒。

“画成你你你你你你你——”合唱声突然变得温柔,像无数人在低声诉说。苍木老怪的归乡藤缠上光带,冰玄子的镜子悬在半空,雷啸天的雷刀嗡嗡作响,所有的物件都在为这三个字伴奏。

苏糖霜望着李煜杰眼里的光,突然想起他总说“修仙者要断情绝爱”,可他自己却把情字刻进了骨血里,把爱字磨成了星砂,铺成了路,等了三百年,就为了此刻的“我回来”。

“我知道我会回来伤会痊愈喝——”最后一句唱完时,李煜杰突然举起两人交握的手。戒指上的茉莉突然绽放,香气漫过整个摘星楼,暖雾里的茉莉虚影纷纷化作光点,落进每个人的眉心。

雷啸天头顶的那盏青灯突然亮了起来,比任何时候都亮。他猛地抬头,看见灯影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挥手,像在说“师父我回来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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