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玉碎断缘启新途(1 / 5)
灵犀酿的醇厚香气,裹挟着千年灵犀花特有的清冽,在主殿金碧辉煌的穹顶下萦绕第三圈时,凌绝道尊五百岁寿宴的喧嚣终于攀至顶峰。星辰灯盏盏高悬,灯芯镶嵌的下品灵石散发出柔和却奢靡的光晕,将殿内每一寸雕梁画栋、每一件流光溢彩的法器都映照得纤毫毕现。空气中弥漫的灵力微尘,因宾客们推杯换盏间逸散的修为而微微震颤,仿佛连空气都浸透了虚伪的恭维与浮华的喜气。
凌绝道尊端坐主位,指间捻着一枚刚从万妖山脉使者手中接过的“兽魂珠”,珠内似有凶兽精魄游走,散发出蛮荒气息。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,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宾客,最终落回身侧。苏婉清正盈盈侍立,水蓝色流仙裙的裙摆拂过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,带起细碎如星屑的灵光。她素手执壶,为师尊续上一盏灵犀酿,动作优雅从容,引得下方无数弟子目光灼灼,满是倾慕。殿内丝竹悠扬,宾客们谈笑风生,话题皆围绕着苏婉清方才那一曲引动灵光化鹤的《月华凝》,仿佛整个天霜门的荣光,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。
林霜华依旧守在殿门左侧最幽暗的角落,如同被遗忘的影子。手中沉重的紫檀木托盘上,七盏琉璃盏已添过三轮灵犀酿。指尖触碰到盏壁的冰凉,却远不及心口那股被无形冰锥反复穿刺的寒意。方才苏婉清续酒时,特意莲步轻移至她身侧,唇角弯起温婉的弧度,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弟子听见:“师姐辛苦了,站了这许久。要不…我去跟师尊说一声,让你也坐下来歇歇?”那话语里的关切,裹挟着居高临下的施舍与优越感,比王浩赤裸的嘲讽更刺骨——苏婉清心知肚明,凌绝道尊绝不会允许一个“资质平庸”的弟子,玷污这象征身份与地位的寿宴主桌。
“诸位道友!”守阁长老满面红光地起身,手中琉璃盏盛满琥珀色的灵犀酿,目光扫视全场,最终精准地定格在苏婉清身上,声音洪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谄媚,“今日道尊寿辰,普天同庆!然,最令吾等欣慰者,莫过于道尊座下有婉清师侄这般佳徒!孝心感天动地,天资震古烁今!比起某些只知埋头苦干、却不懂体恤师尊心意、更不知何为‘孝道’的愚钝弟子,何止强上千倍百倍!”
虽未指名道姓,但殿内无数道目光,如同嗅到血腥的秃鹫,齐刷刷地、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,刺向角落里的林霜华。王浩更是嗤笑出声,故意拔高音调,对身旁的器堂弟子道:“听见没?某些人啊,在宗门混了五年,还是个练气后期的废物!连上桌喝杯灵犀酿的资格都没有,白白浪费宗门灵米,真是丢人现眼!”
林霜华死死攥紧托盘边缘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留下月牙形的血痕。她想起无数个在寒夜中清洗灵犀花、手指被冰泉水冻得失去知觉的凌晨;想起被王浩故意撞翻冰泉碗、不得不彻夜重做玉露糕的屈辱;想起此刻站在这冰冷角落、连空气中飘散的醇香都仿佛在嘲笑她的卑微……五年来的隐忍、付出与汗水,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,不过是“愚钝”和“不懂孝道”的注脚!
“守阁长老所言极是!”凌绝道尊放下兽魂珠,接过苏婉清适时递上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露糕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偏袒与宠溺,“婉清这孩子,天资卓绝是其一,更难得的是这份至纯至孝之心,实乃我天霜门之幸!”他话锋一转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,骤然刺向角落,“林霜华!”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不耐与厌弃,“你准备的寿礼呢?莫非又是些寻常灵植?去年那株百年灵芝,婉清拿去煲汤,味道尚可。今年,你总该有点长进了吧?”
这话语,如同一柄淬了万年玄冰的利刃,精准地、狠狠地捅穿了林霜华心中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!
她猛地抬起头,视线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,直直撞上主位上那张写满嫌弃与漠然的脸。五年!整整五年!她敬若神明的师尊,此刻的眼神,与看一件碍眼的摆设、一堆无用的垃圾毫无区别!那些在演武场角落挥汗如雨的清晨,那些在寒风中临摹剑痕的深夜,那些在黑风谷与妖兽搏命带回玄铁却只换来一句“逞能”的委屈,那些省吃俭用献上灵芝却被随手丢给苏婉清“煲汤”的酸楚……所有积压的屈辱、不甘与绝望,在这一刻,被这句轻飘飘的质问彻底点燃,化作焚尽理智的滔天烈焰!
“师尊问我的寿礼?”林霜华的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殿内所有的丝竹与喧哗。整个主殿,如同被投入冰窟,骤然死寂!所有目光,惊愕、鄙夷、好奇、幸灾乐祸,如同无数芒刺,聚焦在她身上。赵青站在不远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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