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死求生之7 诺言变成谎言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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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,出细碎的声响。

陈飞把烟头摁在满是烟灰的瓷缸里,突然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:"

我打算搬个家。

"

阿末正低头择着筐里的青菜,手指顿了顿,没抬头。

"

厂里同事都念叨,说我住得太远,每天骑半个钟头车遭罪。

"

陈飞起身踱了两步,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出空洞的回响,"

新地方离车间才十分钟路,近了,夜里想回来看看你也方便。

"

他说这话时,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阿末,尾音拖得有些长,像根没绷紧的弦。

阿末这才抬起头,直直地望过去。

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,在陈飞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,他眼里那点一闪而过的东西,像水里的沙,晃了晃就沉下去,分不清是算计还是别的什么。

"

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"

陈飞被她看得不自在,走过去伸手就把人往怀里带。

阿末的身子像块浸了水的木头,硬邦邦的,任由他环着,眼神还是直勾勾的,像蒙了层薄冰。

怀里的人没有一点温度,陈飞的手在她后背僵了僵。

过了约莫一分钟,他松开手,双手捧住阿末的脸,拇指蹭了蹭她的颧骨:"

怎么了这是?眼神直愣愣的——"

他忽然低笑一声,语气里裹着黏腻的暧昧,"

是想了?"

阿末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没应声。

陈飞的手顺着脸颊滑下去,指尖擦过她的下巴,低头就要凑过来。

阿末还是那副模样,眼皮都没颤一下,像尊不会动的瓷像。

"

啪"

的一声,陈飞猛地收回手,脸色沉了下来:"

装什么死?以前我上夜班,半夜回来你都黏过来,现在连个响都没有?"

他往地上啐了口,"

见过死鱼吗?就你这副样子!

"

窗外的风突然紧了,卷起窗缝里的纸团打着旋儿飞。

屋里的空气像结了冰,连呼吸都带着凉意。

陈飞看着阿末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腮帮子抽了抽,"

看见你这副样子就来气!

"

说完,"

砰"

地一声摔门而去,震得墙上的日历都掉了下来。

院子里的脚步声远了,阿末才慢慢起身。

她的动作有些僵硬,像生锈的零件,挪到院门口,"

吱呀"

一声关上那扇掉漆的木门,门闩落下去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格外清晰。

回到房间,她反手锁了门,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
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,像蒙了层灰的镜子,可放在膝上的手却悄悄攥紧了,指节泛白。

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,一下下往里缩,钝钝的疼,带着股说不出的憋闷。

院子外面传来零星的脚步声,有邻居回家的笑骂声,有收废品的铃铛声,可没有一个是朝着这扇门来的。

"

婚姻是什么呢?"

她望着墙上那片斑驳的水渍,脑子里空空的,"

是比一个人更孤独?还是从一个坑,跳进另一个更深的坑?"

不知道坐了多久,屋檐上突然传来"

滴答"

声,先是零星几点,后来就连成了线,哗啦啦地响。

阿末猛地回过神,才现天已经黑透了,屋里没开灯,只有窗外的雨丝映着点微光。

夜里的风更凉了,顺着窗缝往里钻,她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,站起身想找件厚衣服,却看见床脚那两个红布包。

那是她的陪嫁,两床新被褥,被面是簇新的牡丹花样,还有个小包袱,里面包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件旧衣裳,一支掉了漆的钢笔,是她十五岁生日时妈给买的。

除此之外,这屋里再没什么属于她的东西了——陈飞没添置过一件新物件,连喝水的杯子都是结婚时娘家陪送的。

她蹲下身,手指拂过红布包上的褶皱,突然想起前几天妈打来的那个电话。

"

阿末啊,最近过得好吗?"

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含糊,带着点电流的杂音。

"

挺好的。

"

她当时这么回答,声音干巴巴的。

"

陈飞对你还好吧?"

妈顿了顿,"

要是要是有啥事儿,就回娘家来住几天。

"

"

嗯。

"

她应着,听见电话那头有爸咳嗽的声音,还有妈匆匆说"

先挂了"

的语气。

当时只当是妈寻常的念叨,可现在想来,那语气里好像藏着点什么,像没说出口的担忧。

陈飞那天在旁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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