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死求生之6 稚嫩是原罪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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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末机械地点头,嘴里跟着念称呼,耳朵里却全是嗡嗡的回声。

有人想凑过来跟老人说句悄悄话,刚张了嘴,就被"

煤气罐"

一个眼刀刮过去,悻悻地退到门外。

阿末以为这认亲的流程该结束了,没等她喘口气,这群亲戚就跟潮水似的退了出去,屋里只剩下祖奶奶和她,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煤烟味和老人身上的膏药味。

阿末心里毛,悄悄溜出来找陈飞。

"

煤气罐"

正叉着腰在院里指挥人搬柴火,见她出来,眼皮一耷拉:"

阿末,我们去给你公公婆婆上坟,路远泥多,你就搁屋里等着,我们一钟头就回来。

"

阿末心里打鼓,可看着陈家姊妹几个扛着纸钱篮子往外走,也只能点点头,在屋檐下的条凳上坐下。

墙根的蛐蛐叫得欢,太阳慢慢爬到头顶,一个钟头过去了,人影都没见着。

阿末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:"

他们该不会是故意把我扔在这儿吧?"

她壮着胆子走出院子,没人拦她。

村口的大槐树下,几个纳鞋底的老太太抬头看她,有个穿蓝布衫的笑道:"

这是陈家老五的媳妇吧?来喝口水不?"

阿末摇摇头,心里的警惕松了半截,又慢悠悠踱回院子。

又等了快半小时,陈家姊妹总算回来了,裤脚全沾着泥。

"

煤气罐"

一进院子就冲陈飞的三姐嚷嚷:"

你看她,都来这么远了,兜里揣着那两千块钱跟揣着金元宝似的,就不知道掏出来给婆买点吃的,给我们姊妹几个添件衣裳?真是个铁公鸡!

"

陈飞的三姐是纺织厂的挡车工,手上全是茧子,话不多,只瞥了阿末一眼,闷声说:"

天不早了,回吧。

"

"

不出钱还想逛庙会?"

煤气罐的三角眼剜了阿末一下,"

后山头那庙会多热闹,皮影戏、糖画儿样样有,她不掏钱,谁带她去?"

阿末攥紧了口袋里的布包,那是她妈偷偷塞给她的私房钱。

她别过脸,心里冷笑:当初媒人拍着胸脯说陈家"

日子过得红火"

,就这?连逛庙会都要算计媳妇的私房钱?养不起媳妇就别娶,丢人现眼!

那场探亲,连顿正经饭都没吃就往回赶。

一路上谁都没说话,只有三轮车突突的马达声。

陈飞缩在角落装睡,阿末看着他后脑勺的旋儿,心里竟有点莫名的快意:看吧,这群平日里嘴硬的,其实穷得叮当响。

等哪天陈飞养不起家了,看你们还能说什么!

咚咚咚!

咚咚咚!

阿末被砸门声惊醒,那力道像是要把门板拆下来。

她迷迷糊糊地下床,已经傍晚了,在树木的遮挡下院子显得有些昏暗。

"

谁呀?"

阿末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
门外传来陈飞不耐烦的声音:"

开门!

"

阿末赶紧拔了门闩,陈飞闪身进来,身后跟着个短女人。

那女人穿件洗得白的的确良衬衫,裤线熨得笔直,阿末认得她——和陈飞一个厂的仓库管理员,之前总有人跟她说,这女人跟陈飞走得近。

女人上下打量着阿末,嘴角勾着点说不清的笑:"

阿末在呀。

"

阿末没吭声,只点了点头,手还攥着门闩没松开。

女人径直往屋里走,皮鞋踩在泥地上出"

吧嗒"

声。

她扫了眼屋里的摆设,目光在漏了个洞的蚊帐上停了停,突然转头对陈飞说:"

你那笔钱到底啥时候还?都拖仨月了。

"

阿末的心猛地一沉,看向陈飞。

陈飞避开她的目光,挠了挠头:"

西河说了,这个月工资肯定。

"

女人嗤笑一声,没再追问,只说:"

一会还有几个年轻人过来,说是想看看你的新房,我在这儿等他们,一起去厂里。

"

陈飞低着头没应声,从裤兜里摸出烟盒,抖出根烟叼在嘴里。

阿末靠在门框上,看着他们俩,心里像揣了杆秤,来回掂量着刚才的话。

大概半小时后,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,四五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拥了进来,有男有女,穿着花衬衫喇叭裤,头烫得跟卷毛狗似的。

领头的小伙子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,冲着陈飞嚷嚷:"

飞哥,欠我们的钱啥时候给?我对象等着买缝纫机呢!

"

陈飞的脸瞬间涨红了,支支吾吾地说:"

再等等,了工资就还。

"

"

等?"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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