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死求生之5 阿末陈飞结婚(2 / 4)
"
他忽然压低声音,凑近元正耳边,"
再说了,我听陈飞说,阿末这身子怕是有了。
您看这都是天意,是要成全俩孩子呢!
"
他边说边往回拽元正的胳膊,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。
元正被他拽得踉跄了半步,最终还是坐回了椅子上。
陈飞赶紧往前凑了凑,膝盖几乎要碰到板凳腿:"
叔,我们现在实在拿不出全款,您看先给一半,剩下的剩下的婚后三个月内一定补上,成吗?"
他眼里泛着红,说话时带着气音。
元正抬眼盯着他,目光像锥子似的要扎进他肉里:"
三个月?"
"
嗯!
"
陈飞用力点头,喉结上下滚动,"
就三个月,我就是去工地上扛钢筋,也一定凑齐!
"
元正"
嚯"
地站起身,椅子又出一声惨叫。
他盯着陈家三兄弟,心里冷笑:这点钱还要拖三个月?嘴上说什么城里人,姊妹多,我看就是穷酸得不要脸!
他手指点着桌子,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:"
行,看在阿末的份上,我就应了。
"
他扫了眼窗外,夕阳正把远处的山梁染成血红色,"
下个月初八,把婚结了。
丑话说在前头,想让我们赔嫁东西,门儿都没有!
"
陈家三兄弟这才松了口气,陈建忙着给元正递烟,陈新去灶房帮着添柴火,只有陈飞站在原地,手指绞着衣角没动。
里屋的娇兰早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,这会子赶紧跑到西厢房,推了推坐在炕沿上的阿末:"
成了成了!
彩礼先给一半,剩下的过些日子再给,日子定在初八!
"
她拍着阿末的手背,指甲缝里还沾着做晚饭的面灰。
阿末抬头时,梢扫过脸颊,带来一阵痒意。
她心里纳闷:刚才还剑拔弩张的,怎么突然就定下来了?
这时陈飞走了进来,他站在门框边,影子被油灯拉得老长。
"
阿末,"
他开口时,声音有些飘,"
你爸同意了,初八结婚,你你准备一下。
"
他眼神躲躲闪闪,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,始终不敢落在阿末脸上。
阿末看着他,忽然觉得喉咙紧。
他为什么不敢看自己?这婚结得这么急?
傍晚时分,陈家兄弟吃饱喝足走了。
暮色像墨汁似的泼下来,把村子泡得涨。
元正蹲在门槛上,吧嗒着旱烟,对收拾碗筷的娇兰说:"
明儿你带阿末去镇上,该买的红布、被褥都置办上。
"
他往灶房瞥了眼,阿末正坐在灶台前添柴,火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,"
彩礼还欠着一半,别指望我们陪嫁啥。
她妈通知你哥你姐,让他们初八过来。
"
娇兰应声,阿末往灶膛里添了根柴,火星子"
扑棱"
一声窜起来,映得她眼底一片茫然。
夜里,阿末躺在炕上,听着窗外的虫鸣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炕头的粗布被子带着太阳晒过的味道,可她心里却像揣着块冰。
为什么一想到结婚,心里半点喜意都没有?反而像有只手攥着心脏,闷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想起陈飞躲闪的眼神,想起元正突然松口的爽快,总觉得有什么事被瞒着,像埋在土里的石头,早晚要硌得人生疼。
村子里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,第二天一早,就有人隔着院墙喊娇兰:"
听说阿末要嫁人啦?男方是哪儿的呀?"
阿末坐在院子里择菜,听着这些话,手里的豆角被掐得稀烂。
有人路过时探头探脑,嘴里说着"
恭喜"
,眼神却怪怪的,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。
去镇上买东西那天,娇兰拉着她钻进一家布店。
红绸子在阳光下闪着光,摸上去滑溜溜的,要三十五块一尺。
阿末看着价签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她在镇上饭馆洗盘子,一个月才挣六十块。
最后娇兰咬咬牙,扯了三尺做嫁衣,又买了双红布鞋,鞋面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,要八十块。
阿末捏着那双鞋,鞋底子硬邦邦的,像块板砖。
初八越来越近,娇兰的娘家亲戚陆陆续续来了。
三姨带着自家腌的腊鱼,大丫挎着一篮鸡蛋,院子里一下子堆满了喧闹。
阿末坐在婆婆的炕沿上,看着她们说笑,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。
炕上铺着的毡子磨出了毛边,角落里结着蜘蛛网,阳光从窗棂照进来,能看见无数灰尘在光柱里翻滚。
迷迷糊糊间,阿末好像走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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