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0章 富家千斤爱上了我这穷书生(1)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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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家千斤爱上了我这穷书生(1)

2008年的夏天,热浪像块浸了油的棉絮,死死裹着平安村。正午的日头把土路晒得发软,鞋底踩上去能粘起一层黄土,空气里飘着麦秸秆和牲口粪便混合的燥热气息。姑射山的轮廓在蒸腾的暑气里发着虚,青灰色的山脊晕成一片模糊的影子,像幅被汗水打湿的水墨画,连山上的松柏都蔫头耷脑,没了往日的精神。

我蹲在镇中学后墙根的阴影里,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砖墙,试图借这点凉意驱散身上的暑气。手里攥着张揉得发皱的催费单,红色的印章“欠费”两个字刺得人眼睛疼——学费拖了快两个月,住宿费也欠着,这已经是学校第三次催缴了。头顶的老槐树枝繁叶茂,蝉鸣声从浓密的枝叶间砸下来,“知了——知了——”叫得没完没了,像无数根细针,扎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裤兜里的硬币硌着大腿,那是今早妈塞给我的五毛钱,让我中午在镇上买个馒头垫肚子。我摸了摸硬币,又把手缩了回来——还是省着吧,家里的草药还没晒干,卖不出钱,弟弟的学费也还没凑齐,这点钱能多撑一天是一天。

“小A,你蹲这儿干啥?”

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,带着点跑后的喘息,像阵凉风刮进闷热的空气里。我慌忙把催费单揉成一团,塞进裤兜最里面,手指在粗糙的布料上蹭了蹭,才慢慢站起来。后背的汗瞬间洇透了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,布料贴在皮肤上,又黏又痒。

抬头就看见牛雅溪站在几步外,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掀动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。高马尾梢沾着片槐树叶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她怀里抱着半摞书,手臂上还夹着个帆布书包,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往下滑,却一点没显狼狈,反倒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冰镇西瓜,透着股清爽劲儿,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凉快了几分。

“没、没啥,歇会儿。”我说话有些结巴,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移,落在自己磨破的鞋跟上。这双帆布鞋还是去年表哥穿过的,鞋头已经开了胶,鞋底也磨薄了,走在石子路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硌脚。

牛雅溪几步走到我面前,眼睛弯成月牙,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,轻轻眨了眨:“是不是又被王老师叫去了?”她太了解我了,高三(一)班的班主任王老师,这个月已经找我谈了三次,每次都叹着气说“小A啊,学校有学校的难处”,可我除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跟,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。

我没吭声,只是点了点头。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,在她鼻尖上洒下细碎的光斑,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盛着星星。

“给你。”牛雅溪突然把怀里的书往我怀里一塞,动作干脆利落。书摞得不算矮,我慌忙伸手接住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,那触感软乎乎、凉丝丝的,像被太阳晒烫的铁皮突然碰到了冰块,我猛地缩了缩手,心脏“咚咚”跳得飞快。

她的手白净修长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,不像我的手,虎口处留着帮家里掰玉米时磨出的茧子,指关节上还有几道没长好的小伤口——那是上次采草药时被荆棘划破的。

“这是我哥以前用过的复习资料,他考上大学就扔家里了,你看看有用没?”她拍了拍手,帆布书包上的金属搭扣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。

“谢谢。”我讷讷地说,目光落在最上面那本《数学真题详解》上。这书我在县城书店见过,封面是深蓝色的,定价三十五块,够我家买三天的菜,够弟弟买两本练习册,我当时站在书店里看了好久,最终还是没舍得买。现在这本书就放在我怀里,书页还带着淡淡的油墨香,摸起来厚实又光滑。

“谢啥,反正放着也是积灰。”她摆了摆手,忽然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,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朵,“里面夹着东西,你回去再看。”说完还冲我挤了挤眼睛,调皮得像只偷了糖的小猫。

我愣了愣,刚想追问夹了什么,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,“嘀——嘀——”,在安静的午后格外刺耳。牛雅溪抬头望去,校门口的土路上停着辆黑色桑塔纳,车身擦得锃亮,在满是黄土的村子里,像块黑宝石,晃得人眼睛疼。

“我爸来接我了。”她撇了撇嘴,像是不太情愿,手指无意识地扯了扯书包带,“那我先走了啊,资料有用就拿着,没用就扔了,别客气。”

她说着转身就跑,白色的衬衫在风里飘起来,像只展翅的蝴蝶。跑了两步又回头,冲我使劲眨了眨眼,高马尾在空中划出个轻快的弧线,然后才蹦蹦跳跳地往桑塔纳那边去。

桑塔纳的车窗降下来,露出牛满仓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。他是平安村的能人,靠着村东头的砖窑发家,是第一个在村里盖二层小楼、买小轿车的人,平时走路都带着股傲气。此刻他正盯着我,眼神像淬了冰,冷得让人后颈发麻,那目光里的审视和不屑,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
我赶紧低下头,抱着书往旁边挪了挪,避开他的视线。车发动的时候,扬起的黄尘扑了我一脸,带着股汽油味,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,却死死抱着怀里的书,生怕把它们弄脏。

等车走远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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