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5章 天墓无极(60)(4 / 8)
,对准花瓣的笔触:“钱老,您看这破笔,是‘锯齿状’的,不是人工撕出来的毛边,这是吴昌硕的‘金石笔意’,仿品仿不出来。”
他又拿出清代夹江纸残片,放在册页纸页旁对比:“帘纹一厘米2.5条,和清代夹江纸一致,不是民国的细帘纹纸。再看印章,”陈野翻到册页最后一页,“‘俊卿之印’的‘卿’字,‘卯’的竖画向左倾斜,是吴昌硕45岁左右的印章风格,和他同期的《墨梅图》印章完全对得上。”
钱老放下手里的线装书,叹了口气:“我就知道是真的!之前有个贩子来,说这是仿品,只给五万,还说我爷爷当年买亏了。我不服气,今天带过来,就是想找懂行的人评评理。”
“贩子是忽悠您!”老苏凑过来,指着牡丹的叶子,“您看这叶脉,是‘中锋运笔’,线条挺拔,仿品多是侧锋,线条软塌塌的。这册页市场价至少十五万,要是保存完好,能卖到二十万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,正是之前在南京、扬州遇到的那个压价贩子——他手里拿着个公文包,径直走到钱老面前:“老爷子,这册页我出十万,您卖给我,我帮您找个好买家,比这小伙子给的多。”
钱老犹豫了,陈野立刻开口:“先生,您上次在苏州压阿婆的红木桌,这次又来骗钱老?这册页的市场价至少十五万,您出十万还是压价五万,别以为钱老不懂行就欺负人!”
周围的摊主和买家都围过来,有人认出贩子:“这不是上次把民国扇面当仿品收走,转卖赚了三万的那个吗?”贩子脸色涨得通红,指着陈野:“你少多管闲事!我买东西愿打愿挨!”
“可您这是骗,不是买!”陈野把册页递给钱老,“钱老,这册页是您爷爷的心血,不能让它落到只想着赚钱的人手里。我给您十五万,要是您想捐给博物馆,我也能帮您联系,保证让更多人看到吴昌硕的真迹。”
钱老握着册页,手指微微发抖:“小伙子,我信你!就按十五万卖给你,我不要博物馆,我就想让它跟着懂行的人,别被糟蹋了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页,递给陈野,“这是我爷爷的观画笔记,里面记着每次看这册页的心得,你拿着,也算给册页留个伴。”
陈野接过观画笔记,翻开第一页,上面用毛笔写着“民国十四年冬,观昌硕先生《四季花卉册》,牡丹墨色如铁,真力弥漫”,字迹工整,旁边还画了一朵小小的牡丹草图。他心里一暖,掏出手机转账,又多转了五千:“钱老,这五千您拿着,买些好纸好墨,要是想写观画笔记,随时找我。”
贩子见没人理他,骂了句“晦气”,转身走了。围观的人里,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拍了拍陈野的肩膀:“小伙子好样的!我姓周,玩字画三十年了,前面有个摊位卖民国海派扇面,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?”
陈野眼睛一亮——民国海派扇面是他一直想收的,尤其是任伯年、虚谷的作品。他跟着周老走到前院,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正蹲在地上,对着一把扇面发愁。扇面是圆形的,画着“仕女图”,题跋是“民国三十年 任伯年仿唐寅”,扇骨是象牙的,已经有些发黄。
“姑娘,这扇面怎么卖?”陈野蹲下来,小心地托起扇骨。
“这是我奶奶传的,她说当年是用两匹布换的,有人说值一千,也有人说不值钱,你帮我看看。”姑娘的声音带着焦虑,手里攥着扇面的边角,生怕弄坏了。
陈野用放大镜看仕女的衣褶:“任伯年的仕女衣褶是‘钉头鼠尾’,起笔粗,收笔细,你看这衣褶(镜头凑近),完全符合;再看墨色,民国海派画家常用‘油烟墨’,墨色发亮,不是松烟墨的发灰;扇骨是象牙的,老化痕迹自然,不是塑料仿的。这是民国仿任伯年的扇面,仿品里的精品,市场价至少三千,我给您三千五,您看行不?”
姑娘愣了愣,眼泪都快下来了:“真的值这么多?我还以为只能卖一千……太谢谢你了!我奶奶要是知道,肯定高兴。”
周老在旁边补充:“这姑娘叫小柳,她奶奶是民国杭州的越剧演员,这扇面是当年戏班班主送的,有纪念意义。”
陈野付了钱,小柳从包里拿出一张老照片:“这是我奶奶和扇面的合影,1950年拍的,您拿着,也算给扇面留个纪念。”照片里的年轻女人穿着戏服,手里拿着这把扇面,笑容明媚,陈野小心地把照片放进帆布包,心里满是感慨——每一张老字画背后,都藏着一段鲜活的人生。
中午,他们在茶馆的雅间喝龙井,钱老和小柳也来了。钱老翻着观画笔记,给陈野讲爷爷当年看册页的趣事:“我爷爷每次看这册页,都要泡一壶龙井,说墨香和茶香能‘通神’,看到牡丹那开,总说‘这墨色能镇住纸页’。”小柳也跟着说:“我奶奶当年上台前,总要用这扇面扇两下,说能‘定气’,后来年纪大了,就把扇面收在锦盒里,说要留给我当嫁妆。”
陈野听着,手里的茶杯停了停:“这些故事比字画本身还珍贵,我以后会把它们都记下来,等老了,也给我的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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