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6章 无畏擒龙(61)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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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青铜色的,却不会伤人,只是轻轻挠着脚踝,像在开玩笑,又像在认真地说“别来”。

红泥坳的人还是照常种地、打铜器,只是路过黑风口时,总会往那七丛野菊前放把新采的花。穿工装的老人说,那些被净化的魂魄,就住在野菊里,风一吹,花瓣摇得欢,是他们在跟大家打招呼。货郎的儿子每次去黑风口送货,都会多带些野菊籽,往土里撒一把,说要让这规矩,像野菊一样,漫山遍野地长。

铜铺的熔炉还在烧着,火苗里偶尔会跳出些小小的铜星,像噬魂谷里的魂魄在跟小年打招呼。小年把这些铜星融进新打的铜器里,有给孩子们的长命锁,有给老人的拐杖头,每个铜器上都带着点野菊的纹路,像在说,红泥坳的故事里,不光有值钱的明器,还有些更重的东西,在青铜里,在野菊里,在每个人的心里,代代相传,永不褪色。

山风掠过黑风口时,还会带着点细碎的“哗啦啦”声,像谷粒在响,仔细听,却更像野菊在笑,笑得漫山遍野,把那些不该有的贪心,都吹成了天上的云,飘得远远的,再也落不到红泥坳的土里。

清明前的夜雨总带着股野菊的清苦,货郎的儿子蹲在黑风口的歪脖子树下烧纸,火盆里的纸钱是铜铺特制的,黄纸里掺了青铜末,烧起来冒绿色的烟,烟里浮着些细小的三足鸟影子,像在给地下的魂引路。他往火里添了把野菊梗,火苗“腾”地窜高,照亮了树后新立的石碑,碑上没刻字,只嵌着片青铜镜残片,是从聚谷仓的青石板上撬的,残片里能看到七个铜人在鞠躬,背景是红泥坳的野菊花海。

“周叔说这碑得朝红泥坳的方向,”他用树枝拨了拨火堆,火星溅在碑前的泥土里,冒出些银白色的丝状物,像忆魂草的根须,“让守仓人也能看见铜铺的烟,知道咱没忘了他们。”话音刚落,残片突然晃了晃,映出个穿西晋宽袖长袍的人影,正往火盆里扔青铜谷粒,谷粒烧起来的烟,变成野菊的形状。

回红泥坳的路上,货郎的儿子发现山涧的水变浑了,水底沉着些黑色的碎屑,像被碾碎的铜器。他掬起一捧水,碎屑在掌心拼成个“危”字,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沙,是从黑风口的方向冲下来的。刚走到水电站的废墟,就看见穿工装的老人正蹲在沉淀池旁,手里捏着块发黑的青铜,上面的野菊纹已经模糊,像被强酸腐蚀过。

“是山外的选矿厂在排废料,”老人把青铜扔进水里,水面立刻浮起层白沫,“他们用强酸溶铜矿,废水顺着地下河往聚谷仓渗,昨天我去黑风口,看见七个土包在冒绿烟,碑上的残片都开始生锈了。”他往水里撒了把忆魂草籽,草籽落水就发芽,根须缠住黑色碎屑,慢慢把它们分解成无害的粉末。

货郎的儿子突然想起昨夜的梦,梦里有无数青铜谷粒从聚谷仓涌出来,顺着山涧往红泥坳爬,谷粒里的魂魄都在哭,说强酸烧得他们疼。他往山涧上游跑,没跑多远就被块突然滚下来的石头绊倒,石头上的铜锈里,嵌着个小小的人脸,是瘦猴,眼睛里淌着绿色的泪。

“阿年哥!山涧出事了!”他撞开铜铺的门时,小年正在给新打的铜壶刻野菊纹,壶嘴的三足鸟眼睛突然亮起红光,映得他手心发烫,“选矿厂的废水把聚谷仓的铜脉污染了,忆魂草都救不住!”

阿镜的罗盘在这时突然炸了,指针断成七截,每截都指向不同的方向,断口处渗出铜绿色的汁液,滴在药书上,把“北斗噬魂阵”的插图染成黑色。她抓起药书往破庙跑,书页里掉出片青铜谷粒,是上次从噬魂谷里取的,谷粒在她掌心慢慢融化,变成滩黑色的液体,散发出刺鼻的酸味,“是‘化铜水’,”阿镜的声音发颤,“西晋的文献里提过,这种强酸能溶解青铜魂,连归渊的铜脉都挡不住。”

穿工装的老人带着七处祭坛的守护者赶到破庙时,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件被腐蚀的铜器:水电站的铜螺丝变成了黑色的渣,鹰嘴崖的暖手炉壁上全是孔洞,落雁坡的铜铃铛只剩下半截链——最吓人的是望月坪的铜星盘,盘上的北斗七星印记被蚀成了七个坑,像被什么东西啃过。

“废水已经顺着铜脉爬到七处祭坛了,”老人用拐杖敲了敲镇魂碑,碑身的藤蔓发出“滋滋”的响,叶片上的纹路正在变黑,“再不想办法,不出三天,红泥坳的铜器都会化成渣,守忆人的魂魄也会跟着散。”他往碑根埋了块镇脉铜,铜块刚入土就发烫,把周围的黑色汁液烧成白雾,雾里飘着些三足鸟的影子,在绝望地扑腾。

小年突然想起老刀日记里的话:“野菊根能克百毒,尤其能解铜蚀。”他往菜园跑,刚拔起株野菊,就看见根须上缠着些黑色的丝,像被污染的铜脉,根须扎的泥土里,还埋着个小小的铜人,是聚谷仓的守仓人,已经被蚀得只剩半边身子,手里还攥着片野菊瓣。

“得用野菊根铺条路,从红泥坳到聚谷仓,”阿镜把野菊根捣成泥,往里面掺了青铜末和归渊的海水,泥立刻变成金色,“药书说这种泥能中和强酸,让铜脉重新活过来。”她往泥里埋了片忆魂草叶,叶片立刻展开,露出背面的虫洞,洞眼组成“生”字,笔画里渗出些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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