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1章 无畏擒龙(56)(5 / 6)
冬至前夜,红泥坳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,细密的雪沫子落在野菊干枯的茎秆上,像给金色的花海裹了层白纱。小年蹲在破庙前的空地上,用洛阳铲给镇魂花培土,铲头碰到硬物发出“当”的脆响,扒开浮雪,露出个青铜制的小匣子,匣身刻着缠枝纹,锁扣是三足鸟形状,与货郎的铃铛如出一辙。
“是‘藏忆匣’,”阿镜举着灯笼走过来,灯光透过雪雾,在匣子上投下暖黄的光晕,她的罗盘指针在匣旁轻轻颤动,针尖凝结的冰珠里映出些模糊的人影,像在匣子里走动,“西晋时用来存放血契之人的信物,只有银镯子能打开。”她看着小年手腕上的银镯,活动的那颗星正微微发烫,像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。
小年将银镯的活动星对准锁扣,三足鸟的翅膀突然弹开,露出里面的暗格,散出股混合着铜锈和墨香的气息,像打开了封了千年的书信。匣子里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,上面摆着七样东西:红泥坳的野菊籽、水电站的铜螺丝、鹰嘴崖的银链碎片、黑风口的苍术根、落雁坡的雁羽、断云涧的莲瓣、望月坪的桂子,每样东西上都系着根红绳,绳尾拴着片青铜镜的残角,拼在一起刚好是完整的三足鸟图案。
“是七处祭坛的‘灵物’,”阿镜的指尖抚过雁羽,羽管里藏着张小纸条,是用银粉写的:“每处祭坛的灵物都藏着段记忆,集齐了就能唤醒‘守忆人’。”字迹是老刀的,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冰晶,像写的时候天气极冷,“守忆人是血契之人的魂魄凝聚而成的,能记住所有被遗忘的故事。”
雪越下越大,破庙的屋檐下挂起了冰棱,像串透明的铜铃。藏忆匣里的灵物突然泛起微光,野菊籽冒出嫩芽,铜螺丝生出铜绿,银链碎片渗出露珠,七道微光在雪地里汇成道光带,直通红泥坳深处的地宫,像条铺在雪上的星路。
两人往地宫走时,积雪没到了脚踝,每走一步都发出“咯吱”的响,像在给寂静的山坳伴奏。通道里的铜链上结着冰,被灯光照得发亮,像串凝固的星河,链环碰撞的声音比往常更清脆,像在欢迎灵物的到来。
镇魂碑前的雪透过地宫的缝隙飘进来,在碑脚堆了层薄雪,像给绿色的藤蔓盖了层棉被。当七样灵物被摆在碑前时,碑身突然剧烈震动,藤蔓顺着灵物的光芒往上爬,在碑顶织成个巨大的三足鸟形状,翅膀展开的方向刚好对着七处祭坛,像在拥抱整片山脉。
“守忆人要来了,”阿镜的罗盘突然腾空而起,在碑前旋转,指针的影子在雪地上拼出个模糊的人影,是个背着洛阳铲的老者,“是师祖,他是最早的血契之人,所有故事都在他的记忆里。”
藤蔓组成的三足鸟突然散开,化作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,眉眼间带着股熟悉的锐利,像老刀,又像小年梦中的剪影。他手里握着把青铜制的洛阳铲,铲头刻着“第一代守忆人”,声音像被雪冻过的铜铃,带着清冽的回响:“等了三千年,终于有人能集齐灵物了。”
老者的指尖划过灵物,每碰一样,就有段光影从灵物里飘出,在碑上投下流动的画面:西晋的祭司将青铜镜嵌入鹰嘴崖,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贴春联,老刀在红泥坳教小年辨认土毒,无数血契之人的身影在光影里交替,像部滚动的史书。
“血契不是诅咒,是场跨越千年的守护,”老者的目光落在小年的银镯上,活动的那颗星突然弹出细针,在他掌心刺了个小孔,挤出滴血珠,落在镇魂碑的“安”字上,“你是最后一个血契之人,也是第一个‘解契人’,该由你给这段故事画上句点。”
光影里突然出现个穿工装的年轻人,举着青铜镜站在水电站的机组前,镜面对准镜头,里面映出张熟悉的脸——是货郎的爹,他身后的七个值班员都在笑,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缠着银链,链尾的吊坠组成北斗七星,像串会发光的钥匙。
“他们不是在困邪物,是在给邪物找出口,”老者的声音带着叹息,光影里的值班员们将铜链接入发电机,银白色的电流顺着链环流淌,在红泥坳的上空织成道光网,“想用现代的电代替古老的血祭,可惜当年的技术不够,没能完成。”
当最后一缕光影消散时,老者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,化作无数银白色的光点,融入镇魂碑的藤蔓里。碑顶的“安”字突然泛出金光,将地宫照得如同白昼,七样灵物在金光中化为粉末,顺着藤蔓的纹路渗入碑身,像给千年的守护注入了新的生命力。
离开地宫时,通道里的铜链冰棱开始融化,水滴落在地上,发出“滴答”的响,像在倒计时。小年的银镯恢复了冰凉,活动的那颗星归位,掌心的小孔已经愈合,只留下个针尖大的印记,像被永远刻在了肉里。
破庙的雪地里,藏忆匣已经空了,只剩下暗红色的绒布,上面印着个模糊的三足鸟影子,像灵物留下的最后印记。阿镜的罗盘落在绒布上,指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方向,不再颤动,像找到了最终的归宿。
第二天清晨,雪停了,红泥坳的天空格外蓝,阳光照在雪地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像满地的青铜碎片。村里的孩子们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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