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1章 无畏擒龙(56)(6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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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木铲堆雪人,用镇魂花的枯枝做手臂,野菊的残瓣做眼睛,雪人胸口嵌着个铜制的三足鸟铃铛,风一吹就响,声线里带着雪的清冽和铜的温润。

铜铺的窗台上,阿镜摆了盆新栽的忆魂草,叶片上的纹路比往年更清晰,能看到里面映着孩子们堆雪人的身影,像把新的故事刻进了草叶里。小年正在给个铜盆刻花纹,盆底的野菊图案旁,他特意加了个小小的雪人,手里举着铃铛,像在给过去的守护者们拜年。

中午时,货郎的儿子踩着雪来送年货,带来坛野菊酒和些新做的铜器——给孩子们的长命锁、给老人的暖手炉、给新婚夫妇的铜镜,每件上面都刻着个“安”字,笔画里嵌着细碎的铜屑,像撒进去的星子。“山外的人都说红泥坳的铜器带着福气,”年轻人擦着眼镜上的雪,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,“说用了能梦见金色的花海,里面有好多人在笑。”

小年给年轻人倒了杯野菊酒,酒液在铜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,映出窗外的雪景,像把冬天的清冷和秋天的温暖融在了一起。“等开春了,我们去七处祭坛种忆魂草吧,”阿镜的手指在酒杯沿画着圈,“让每个地方都长出会讲故事的草,这样就再也没人会忘记那些守护的日子了。”

年轻人的眼镜突然蒙上了层水汽,他指着酒杯里的倒影,那里的雪地上站着许多模糊的人影,正在给忆魂草浇水,有老刀,有1980年的值班员,有穿蓝布褂的老人,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株野菊,像在传递接力棒。“他们一直都在,”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笑得很亮,“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,陪着这些草慢慢长大。”

除夕夜,红泥坳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,七处祭坛的方向都亮起了灯笼,像七颗落在地上的星子。村里的人围着篝火唱歌,唱新编的《七星谣》,唱老刀教小年的打夯歌,唱水电站的机器轰鸣改编的调子,歌声混着铜铃的脆响,在雪夜里传出很远,像给所有守护星的拜年信。

小年和阿镜坐在镇魂碑前,给碑上的藤蔓系了串铜铃,风一吹就响,像在给沉睡的名字们唱摇篮曲。藏忆匣被埋在碑旁的雪地里,上面种了株忆魂草,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晃,像在说“晚安”。远处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碑上的藤蔓交叠在一起,像幅永远画不完的画。

雪又开始下了,细密的雪沫子落在铜铃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给新年的故事写开头。小年的银镯在雪光里泛着冷光,活动的那颗星转了七圈,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,然后稳稳地停在红泥坳的位置,像在说:“这里就是家,永远都是。”

远处的铜铺传来钟声,是货郎儿子敲响的新年钟,声线穿过雪地,与七处祭坛的灯笼呼应,像在宣告:所有的血契都已化作守护,所有的诅咒都已变成祝福,那些带着印记的人,那些刻在碑上的名,都将在这片土地上,与野菊同生,与铜铃同响,与每个平凡的日子一起,岁岁平安,年年团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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