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9章 无畏擒龙(54)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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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血契之人的笔迹,早就被青铜镜的气息染在了一起。

第二天清晨,村里的孩子们来叫他们去参加“破契节”。老猎户带着人在红泥坳的空地上搭了戏台,唱的是新编的《七星谣》,歌词里没有了祭祀和血契,只唱玉米苗、白芦花和银镯子的叮当声。小石头举着串野菊跑过来,给小年和阿镜各戴了朵,花瓣上的露水沾在皮肤上,凉丝丝的,像祝福的吻。

阿镜的藤箱里装着些青铜碎片,她把它们分给在场的每个人,说这是“平安符”,能带来好运气。分到老猎户时,他拿着碎片突然哭了,说这碎片的形状像他失踪多年的儿子,当年也是个爱摆弄铜器的,说不定早就成了守护祭坛的一部分,现在以另一种方式回了家。

戏台的幕布拉开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——上面没有画,是用无数片细小的青铜镜碎片拼的,阳光照在幕布上,反射出七彩的光,在每个人脸上投下光斑,像无数双眼睛在微笑。阿镜说这是“碎镜重生”,就像他们这些带着印记的人,虽然带着伤疤,却能拼出更亮的未来。

散场时,阿镜的罗盘指针又开始转动,这次指向的是山外的方向。“还有最后一件事,”她的银链突然发出“叮当”声,与小年的银镯子产生共鸣,“爷爷说镜碎的粉末要撒在七处祭坛的土地里,长出的花才能结种子,把平安传下去。”

两人背着藤箱往山外走,小石头举着野菊跟在后面,说要帮他们撒种子。红泥坳的玉米苗在风中点头,像在送别,又像在期待。小年的银镯子和阿镜的银链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山路上回荡,像首未完的歌谣。

走到山口时,小年回头看,红泥坳的上空,归魂星还亮着,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笼。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,也不是新的开始,只是日子该有的样子——带着伤疤往前走,带着念想回头看,偶尔遇到同样带着印记的人,就停下来一起喝碗艾草粥,聊聊那些藏在青铜镜背后的故事,然后继续赶路,把平安的种子,撒向更多的地方。

山风穿过玉米地,带来远处的歌声,是《七星谣》的最后一句:“镜碎星落,花开花落,人走千里,家在心里……”

野菊结籽的时候,红泥坳来了个货郎,挑着副旧担子,一头是针头线脑,另一头摆着些青铜小玩意儿,最显眼的是个三足鸟形状的铃铛,风一吹就发出“叮铃”的响,声线脆得像碎冰。

货郎戴着顶宽檐帽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个削瘦的下巴,胡茬上沾着些黄白色的粉末,像野菊的花粉。他往破庙的方向张望,看到小年和阿镜时,突然放下担子,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镜,镜面光滑如新,照出的人影却有些模糊,像蒙着层水汽。

“这是‘照归镜’,”货郎的声音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,“我祖上是做铜镜的,传到我这代,只剩这最后一块。”他用袖口擦了擦镜面,露出背面的缠枝纹,其中一朵花的花萼处刻着个“郎”字,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铜屑,像刚刻上去的,“听说红泥坳有‘破契人’,特来送镜,也算给老祖宗一个交代。”

阿镜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,指针直指那块铜镜,针尖上凝结着颗水珠,坠而不落,像被某种力量吸住了。“这镜里有活气,”她的指尖悬在镜面上空,能感觉到微弱的脉动,像有颗小心脏在里面跳,“不是普通的古镜,是用七处祭坛的镜碎重铸的。”

货郎突然掀起帽檐,露出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眼白上有细小的网状纹路,像银链的缩影。“我爹是望月坪的守镜人,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当年化镜水融镜时,他偷偷留了些镜碎,说万一血契复燃,重铸的铜镜能当‘灭火器’。”他往阿镜手里塞了张纸条,“这是重铸的方子,要在月圆夜,用七处祭坛的土和着露水炼,火候得刚好,差一点就成了废铜。”

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用左手写的,其中“火候”二字被圈了又圈,旁边画着个简易的风箱,拉杆上刻着北斗七星,与小年的银镯子图案呼应。小年突然注意到货郎的指甲缝里有青黑色的污渍,是铜锈的颜色,像常年跟青铜打交道的手。

那天傍晚,三人去红泥坳的老窑厂。窑门已经塌了大半,里面积着厚厚的灰,墙角堆着些残破的陶范,是做青铜器用的模具,其中一个的内壁刻着三足鸟的图案,与货郎的铃铛形状相同。“西晋的工匠常在这里烧镜,”货郎用脚拨开积灰,露出块青石板,上面有个圆形的凹槽,大小刚好能放下重铸的铜镜,“这是‘聚灵灶’,能吸收日月精华,让碎镜重新有灵性。”

阿镜的罗盘指针在窑厂中央停住,指向地下三尺的位置。小年用工兵铲往下挖,刚挖到两尺深,突然碰到硬物,发出“当”的脆响。扒开浮土,露出个青铜鼎,鼎耳是雁形的,羽翼上的纹路与落雁坡的雁骨帘一模一样,鼎里装着些暗红色的粉末,是化镜水没融干净的镜核,比破庙黑陶瓮里的更细腻,像磨碎的胭脂。

“是‘镇鼎’,”货郎的眼睛亮起来,“爷爷说七处祭坛各有一口鼎,用来镇压镜碎的戾气,红泥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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