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第29章 七七和亲人29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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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正文】

七七躲在衣柜里,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弟弟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,像一把钝刀割着她的耳膜。

"

姐!

我知道你在里面!

开门啊!

"

她紧紧攥着手机,屏幕上是弟弟来的最后一条信息:【姐,这次真的完了,他们要砍我的手。

衣柜里弥漫着樟脑丸和旧衣服混合的气味,让她想起母亲还在的日子。

那时候这个衣柜是母亲的领地,里面整齐挂着她的碎花衬衫和羊毛大衣。

现在那些衣服都不见了,只剩下七七几件褪色的t恤和弟弟的校服——那校服已经小得穿不下了,袖口还留着去年冬天她给缝补的针脚。

"

七七!

我听见你手机震动了!

"

弟弟开始踹门,"

就五千块!

我保证是最后一次!

"

最后一次。

七七在黑暗中苦笑。

上个月是最后一次,上上个月也是。

弟弟的"

最后一次"

像市收银台旁摆放的避孕套,看似触手可及,却总会在关键时刻消失不见。

她摸到衣柜角落的一个铁盒,那是母亲用来装缝纫工具的。

现在里面躺着她的银行卡和一张皱巴巴的市收银小票。

小票上"

总计:2876o"

的字迹已经模糊,就像她记忆中母亲的面容。

银行卡里有她攒了八个月的三千块钱,原本打算给弟弟交下学期的学费。

门外突然安静下来。

七七竖起耳朵,听见电梯"

叮"

的一声,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远去。

她松了口气,却听见手机响起——是弟弟的号码。

"

喂"

"

姐!

我在天台!

他们说要是不还钱就推我下去!

"

弟弟的声音带着夸张的颤抖,背景音里却隐约传来游戏厅的嘈杂。

七七按断了电话。

她太熟悉这种把戏了。

上个月弟弟用同样的说辞骗走了她两千块,结果她在麻将馆找到他时,他正用那笔钱押"

清一色"

衣柜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。

刺眼的阳光中,弟弟的脸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宣纸,青白的底色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。

他手里攥着一把钥匙——是七七藏在门口地垫下的备用钥匙。

"

姐,"

弟弟咧开嘴,露出烟熏黄的牙齿,"

你躲在这里啊。

"

七七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:廉价香烟、网吧的泡面味,还有某种她不愿分辨的甜腻气息。

她往后缩,脊椎抵上衣柜冰冷的木板,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时躲在这里,等着母亲假装找不到她时温柔的笑声。

但现在俯身看着她的不是母亲。

弟弟的眼睛布满血丝,眼白泛着赌徒特有的亢奋光泽。

他伸出右手——那手指修长,本该是弹钢琴的手,此刻却神经质地颤抖着。

"

就五千。

"

他用左手按住颤抖的右手手腕,"

真的,我誓。

"

七七盯着他右手小指上的茧。

那是他们母亲去世后,她连夜在服装厂加班,用缝纫机一点点磨出来的茧。

当时弟弟才十五岁,抱着她的腿哭到呕吐,说一定会好好读书报答她。

现在那个茧还在,却变成了弟弟展示"

苦难"

的道具。

"

上个月你说还了。

"

七七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

上上个月也说还了。

"

弟弟突然跪下,膝盖撞在地板上出闷响。

这个动作如此突兀,让七七想起他们母亲出殡那天,弟弟在殡仪馆门口跪到膝盖渗血的样子。

但现在他西装裤的膝盖处磨得亮——显然这个姿势他最近练习过很多次。

"

这次是高利贷!

"

弟弟抓住她的手腕,指甲掐进她去年冬天生冻疮留下的疤,"

九出十三归!

姐你不懂,他们真的会"

七七甩开了他的手。

她注意到弟弟的指甲缝里嵌着奇怪的蓝色碎屑——像是彩票投注站的印章油墨。

这个现让她胃里泛起酸水,早上吃的溶咖啡在喉头灼烧。

"

我也没有。

"

她撒谎道,眼睛盯着衣柜里露出的铁盒一角。

弟弟的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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