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oo章 七七和丈夫5o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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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的海。”

阿宝贴着墙,指甲在石灰上刮出细细的白痕。

她想起小时候弟弟趴在她膝头画画,画一艘歪歪扭扭的军舰,舰尾写着歪歪扭扭的“姐姐号”

那时她笑他傻,现在才明白,那艘小船早就开进了弟弟心里,只是她一直没看见。

第二天一早,阿宝煮了弟弟最爱的红糖荷包蛋。

弟弟扒拉着碗沿,惴惴不安地偷瞄她。

把一张银行卡推过去:“密码是你生日。

去了部队别省,该吃吃,该喝喝。”

弟弟瞪大眼,她别过脸,声音闷在碗里,“我实习转正了,工资够花。”

弟弟眼眶一下子红了。

阿宝却忽然伸手,像小时候那样揉他头——只是这次手指抖得厉害,把弟弟的头揉成了鸡窝。

“鄢阿轩,”

她叫他的全名,“你要是真想当海军,就当最厉害的那个。

我等你回来,带我坐真的军舰,别让我白哭这一场。”

送站那天,姐姐没来。

弟弟背着包排队检票,频频回头。

就在他快进站时,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:“阿轩——”

阿宝跑得满头大汗,手里举着个塑料袋,里面是一双崭新的、雪白的舰徽臂章。

她冲到弟弟面前,气喘吁吁:“昨晚……连夜绣的……你不是说……海军臂章最帅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眼泪又掉下来,这回弟弟没躲,用袖子给她擦,自己的袖子却先湿了一大片。

火车开动时,阿宝跟着车厢跑,像当年追鹅一样,边跑边喊:“记得打电话!

别让我找不到你!”

弟弟贴在车窗上,嘴形一张一合——看懂了,他在说:

“姐,等我回家,带你去看海。”

列车远成一个小黑点。

阿宝站在原地,手里攥着弟弟上车前塞给她的折纸——一只歪歪扭扭的军舰,舰尾写着:

“姐姐号,永远返航。”

第2o1七七和丈夫51

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摆着一条磨得亮的石凳。

往年夏天,石凳上坐的是纳凉的老人,今年却从早到晚只蹲着三个人:七七、阿斗,还有他们的大外孙小轩。

三个人都老实得近乎木讷——

七七老实到连去镇上领养老金,都要把章盖得端端正正,多出的两个墨点都要用袖口蹭掉;

阿斗老实到卖菜时收了张二十块假币,回家抽了自己三个嘴巴,第二天还追了两里地,把多找的两块钱塞回人家手里;

小轩才十四岁,老实随了根,老师说他“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”

,可他会把外婆晒的萝卜干偷偷用纱布盖三层,怕苍蝇落。

如今,三个人像被同一根无形的绳子拴在石凳上,等同一道消息——林远新兵连能不能打电话回来。

最先坐不住的是阿斗。

他每天凌晨四点爬起来,把七七给他裁的碎花布口袋挂在脖子上,口袋里装着老年机和充电器,像挂一块沉甸甸的护身符。

他怕错过电话,连去自家菜地浇水的工夫都不敢耽搁,三步一回头,生怕手机在口袋里自己飞走。

有一次浇到一半,裤兜里的手机“滴”

了一声——其实只是电量不足的提示音——阿斗差点一屁股坐进垄沟里,水瓢扣在头上,像顶钢盔。

七七比他更安静,却更揪心。

她把家里唯一一张小远周岁时的照片擦了又擦,照片里的小远穿着开裆裤,手里攥着片树叶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
七七把照片压在搪瓷缸底下,缸里永远晾着温热的凉白开——她怕小远打电话时嗓子干,又怕水太烫他喝不着。

夜里她睡不着,就摸黑坐到堂屋门槛上,听外面有没有摩托车的突突声——那是镇上邮递员老刘的“座驾”

,老刘说部队来信都归他送。

门槛被她的旧布鞋磨得亮,像一条被泪浸过的河堤。

小轩的“任务”

是跑腿。

外婆让他每天下午三点去村口小卖部看看,有没有印着“中国邮政”

的绿色面包车。

小轩跑得比风还快,汗衫后背结出盐霜,像一幅歪歪扭扭的地图。

小卖部的赵婶逗他:“小轩,你咋不干脆住我家门口算啦?”

小轩憋得满脸通红,半天挤出一句:“我……我得回家报信。”

其实报什么信,他也说不清——只是外婆和外公的眼神告诉他:如果电话来了,他不在,天就塌了。

第七天傍晚,天边滚过闷雷。

阿斗的手机突然“嗡嗡”

震动,他像被火烫了似的蹦起来,老年机差点掉进石凳缝里。

七七的手一抖,搪瓷缸“咣当”

砸在地上,凉白开溅湿了她半截裤脚。

小轩本来在数地上的蚂蚁,听见动静,连滚带爬冲过来,膝盖蹭破皮都没顾上。

阿斗的手指在接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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