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风不起时自有尘落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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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城外,夕阳余晖洒在魏征府邸的红砖墙上,昏黄的灯笼在门楣下微微摇曳。

病榻上的魏征,脸色蜡黄,气若游丝,双眼紧闭,只偶尔微微皱眉。

府内的老管家站在门口,神色凝重,低声对门外的李承乾说道:“殿下,魏相公有请……”

李承乾点了点头,轻轻地推开门,脚步轻缓地走进屋内。

室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,与魏征身上那股隐隐的病态气息交织在一起,让人不禁心生怜悯。

他走到床前,俯身轻声说道:“魏老相国,是我,李承乾。”

魏征缓缓睁开了眼睛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。

他微微点头,示意李承乾坐下,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:“殿下,当年天雷炸响那夜……老臣可是你安插在工坊的耳目?”

李承乾沉默了片刻,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
魏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,他轻声问道:“那你为何让我活着?”

“因为您烧的不是火药,是图纸——那一把火,毁了最危险的配方。”

李承乾的声音平静而坚定,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。

魏征闻言,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中带着几丝苍凉和无奈。

他笑得前仰后合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喉咙中竟喷出了一抹鲜血。

李承乾连忙上前扶住他,心如刀绞。

魏征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,继续笑着,笑着,直到声音渐弱,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气。

“老臣有个请求,殿下……”

魏征的声音愈微弱,双手颤抖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枚铜钥,递给了李承乾,“藏在工坊地窖第三块砖下……里面有你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。”

李承乾接过铜钥,紧紧握住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。

他点了点头,低声说道:“老相国放心,承乾定不负所托。”

魏征闭上了眼睛,安详地离开了人世。

李承乾站起身,走出房门,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坚定。

回到太子府,李承乾依言取出了魏征交给他的铜钥,来到工坊的地窖。

地窖内阴暗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。

他找到第三块砖,轻轻挪开,下面果然藏着一个铁匣。
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,里面是一札完整的手绘《火器全解图》——正是系统初授时他亲手绘制的原始稿,其中赫然标注着“可控爆震”

“连机关”

等越时代的构想。

李承乾紧握着图稿,心中五味杂陈。

他命人将这图稿锁入民生司最高秘档,另写一道密令:“凡涉非常之器者,须三省会签,太子不得独断。”

然后,他召见了徐惠,将这一决策载入《民生志》,不掩其迹,亦不加褒贬。

“殿下,此举……是否过于直白?”

徐惠轻声问道,

“直白才能昭昭,隐瞒反会招致猜疑。”

李承乾微微一笑,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,“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,权柄不可独握,科技亦需审慎。”

与此同时,薛仁贵奉命押送一批流放工匠赴岭南。

途中,他们遇到了暴雨引的塌方,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。

薛仁贵完全可以选择绕行,但他却执意带人挖掘通车,累得几近虚脱。

苏醒后,他对随从说道:“我们当年追剿静火教众时,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妻儿要吃饭?”

这句话在士兵们心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。

回京后,薛仁贵主动申请调任“炭工护导使”

,专责安置前罪匠家庭。

李承乾允准,只叮嘱一句:“刀可锈,不可偏。”

薛仁贵点头应是,他明白,这个决定不仅是对过去的反思,更是对未来的一种承诺。

法明和尚在荆州讲《火喻经》,讲解“执火取暖者智,捧火巡行者狂”

的道理。

有信徒质问:“若太子非神,为何能使死灰复燃?”

法明和尚微微一笑,答道:“他未曾复燃,只是掀开了遮火的灰。”

此事很快传入朝廷,柳奭欲以此为由治其“谤君”

之罪。

李承乾却命人录下法明的讲义,送入学堂作为教材,并评:“言虽玄,理不虚。”

皇宫内,李承乾接过下属递来的讲义,微微点头,心中暗自赞叹法明和尚的智慧。

他抬起头,望向窗外的落日余晖,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慨。

“殿下,晚膳已备好。”

一个太监轻声禀报。

李承乾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,转身对身边的侍从说道:“备马,今晚我要再去一趟魏相府。”

侍从领命,飞快地去准备。

李承乾走出宫殿,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袂,心中却依然波澜不惊。

他知道,魏征的离世只是一个开始,真正的风暴,还在后面。

魏家府邸依然灯火昏暗,李承乾走进门内,轻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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